那场酒喝到了半夜,乔杉与初晓都已经醉了,两个人把入行以来的心酸都说出来,借着酒劲,倒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我这种对酒精不吸收的体质,又上了几次厕所,一点醉意都没了。
所以也用来护送着她们回家。
在出租车上,初晓拨通了她男朋友江峰的电话,又是上次停车的位置,传媒大学的门口,有个男人从远处的黑暗中一点点朝着出租车走近,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走过来,看着我和乔杉,道了谢,将初晓从车上接下来,朝着上次消失的地方走去。
我看着这个江峰的背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江峰,我至今仍旧记得那时的感觉,他并没有长得很白净,皮肤像是被晒成了好看的小麦色,脸上的神情一点都不单纯。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以后会离开初晓。
但是,我之前的预感一般都不准,那一次我也没有相信这种预感,只是盯着江峰的背影很久,才回头说道,“这年头小白脸原来长得都不白啊。”
乔杉嗤之以鼻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我也没有继续往深处想,拼命把不好的预感甩掉。
我宁愿相信,他们会天长地久,为我树立个爱情的好榜样,让我相信人间有真爱。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其实有时候啊……一刹那的预感还有可能这么准。
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我住的地方,我跟着乔杉回了乔杉住的地方,乔杉住的个人公寓比我住的条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她的屋子里还摆着大提琴,我们洗了澡之后,她的酒也醒了差不多了,给我拉了一首曲子,无视深夜邻居可能骂街。
我第一次听现场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如泣如诉,乔杉坐在椅子上,长发垂散下来,认真拉琴的模样,美极了。
那是我印象中最美的乔杉,虽然后来的乔杉有过无数次可能会称为人生中最美的时刻,例如披上婚纱的那一刻,例如婚礼进行的那一刻,可是,我参与过那些时刻之后回忆,我仍旧觉得那天晚上拉琴的乔杉是最美的乔杉。
我仿若看见了乔杉曾经辉煌单纯的时刻,我想她在大学中肯定也是优秀的女神。
那天和乔杉睡在一张床上,她迷迷糊糊的在黑暗中和我说,“白飞飞,你跟着秦霄不会有错。”
我以为我听错了,再问她一遍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早已入睡。
我想也许是我真的听差了。
第二日,上午十点,我醒了之后,还是穿上衣服回到我住的地方,与以往一样,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你如果收到短信回复我一下好吗?
我不知道这个短信是谁,自然如往常一样对待,没有回复。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去夜总会的话,就要站在门口迎宾和跳脱衣舞了,而且还有黄扈无形的诉状压力。
想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黄扈,才恍然记起来,我还没有给沈凌天还衣服,他给了我电话,我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于是拿起手机来,拨通了沈凌天的电话。
结果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有接,我又打了几次,也是这样。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吧,自己遇见个陌生号都不回呢,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人物。
尽管这样想着,我还是随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凌少,我是白飞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您方便我还您外套。
发送过去之后,等了一会,仍旧没有人回复。
我收拾了收拾,晚上没有再打车去tsr而是乘坐地铁过去的,这样就能省下些打车钱。我一般是上班路上都会多加一件外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做那种职业的女人。
那一天上班,真是最难熬的一天,尽管tsr多少受到了些影响,客人很少,但是也会有客人来,我和乔杉对站着,我们两个一起站累了,到了表演环节,就又穿更露的衣服去跳舞,索性,婉姐还是法外开恩了,给我们在之前衣服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些布料,我们不大会跳,只跟着人藏在最后一排,走个过场。
也算是感激婉姐了,毕竟她已经最大限度的宽容我们。
但是,那也是糟糕的一天,因为我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发现我手机丢了,第二天我去夜总会找也找不到,反反复复翻了很久,才确定,是真的丢了……
我的破手机竟然也能丢了,想必小偷偷了也就顺手扔了吧。
我顺着把自己的记忆理了一遍,唯一可能丢手机就是地铁上人很挤的时候。
可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丢了,就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