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兰芝递给自己的帕子上,加了刺目的香料,她一拿在手中,眼睛就立刻被辣的自动流泪。
婢女怯怯地道:“五小姐,我就是担心你哭不出来,或者哭得太假,最后被她们识破。”
纪青梧的眸子还红着,她道:“怀疑什么也不用怀疑这个,你家小姐,有两大擅长之事,医术是其一,另一个专长,就是哭。”
各种哭法,任她选择,就没有过失手之时。
*
寒山寺热闹过一阵儿。
金銮殿上的早朝,同样热闹着。
龙椅之上的武肃帝延续着昨日的好心情,神情更为放松,长腿分开,坐姿随意。
司天监的官员站出列,表情凝重:“启奏陛下,微臣近日夜观星象,发现异常之处。”
星象异常,可牵扯国运,是重要之事。
武肃帝沉声问道:“有何异常?”
司天监的高敏达恭敬道:“皇上,出现荧惑守心之象,据微臣推演,此天象将不利于皇嗣。”
众臣开始小声的议论。
皇上的子嗣只有一个独苗,若是天象不利于皇嗣,岂不就要绝嗣了?
爱躲闲的陆倦主动站了出来,目不斜视地道:“这星象竟如此严重?高大人莫不是危言耸听。”
面对陆倦的质疑,高敏达大声答道:“这几日,荧惑留在二十八星宿中的心宿区域徘徊不去,绝非吉兆。”
陆倦沉吟片刻:“如真有此天象,确实该注意,圣上当今只得了一位皇子,在皇嗣之事上绝不能出问题。”
他斜了一眼与他并肩的高敏达:“请问高大人,该如何化解?”
站在前排的卫廷,对这星象之说并不感兴趣。
他旁观着陆倦和高敏达一唱一和,不知这两人今天要唱什么戏。
武肃帝也一直未说话,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在殿中言语。
高敏达继续道:“天地日月星辰等万物皆是气,轻清者上升为天,重浊者下沉为地,微臣结合天象,还发现了出现异常的根本原因。”
武肃帝开口道:“是何原因?”
高敏达言辞切切地道:“地动阴有余,天裂阳不足,城南方向阳气太盛,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臣认为,是众武将求娶之事,对皇室子息造成了危害。”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卫廷微微低着头,终于抬了起来。
原来这么一大堆铺垫,正是为了前日之事。
本以为昨日皇帝没有提起,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
全临安都知晓纪家五小姐对自己有情,且还育有一女,只要磨得纪家同意,这婚事便能继续。
没料到,却在天象一事上,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陆倦道:“微臣以为,高大人所言很有道理,城南角落最大的官邸就是纪家,十多余人求娶纪氏女,且皆为武将,可谓是阳气极盛的表现。”
他语重心长地道:“还请各位大人,切莫因着求娶之事,危害皇嗣,令北黎江山社稷不稳,当臣子的,必当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且放下。”
谁要是还执着求娶纪青梧,就是动摇北黎根基。
任何人都不能承担此等大罪,包括镇北将军卫廷。
武肃帝轻叹道:“既是如此,天象所归,各位爱卿,还请割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