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甫一睁眼,整个虚空都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不愧是别人家的宠儿,在【命运】庇护下,都敢用别人的祷词来亵渎我了。”
只这一句话,程实瞬间汗流浃背。
今天出的冷汗着实有点多了,再这么下去要脱水了。
不过这事儿不能只怨我啊恩主大人,那间重来一次的命途起点里可一张假面都没有啊!
您那个时候干什么去了?
您要是把在这儿阴阳我的力气都使到那个时候去,我能弃誓吗,啊?
想到这里,程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对啊,弃誓这事儿怎么能是我错呢?
我又反抗不了,这分明是您把我卖了啊,我还没找您要个说法呢!
于是程实底气十足的抬起了头,准备好好跟自己的前任恩主辩一辩,可没曾想那双眸子似乎看穿了程实的内心所想,在他刚抬起头的那一瞬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想问什么,赶快问,我只是恰好路过,不便久留。”
“......”
“恩......您为什么要让我弃誓?”程实放弃了原来的问题,脱口问道。
眼眸忽闪两下,嗤笑道:
“你自己捡起了祂的骰子,却还敢在我的面前说起此事?
是谁给了你亵渎我的勇气?
是你那位之前天天张口闭口奉为‘婊子’的新恩主吗?”
“......”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挨骂!
不是,有事儿咱说事儿,能不能别每句话都渎神来渎神去的?
我渎谁了?
我现在连自己都不渎。
程实小脸一摆,不服道:
“恩主大人,咱就事论事,我重回命运起点的时候,里面是不是只有骰子,没有假面!?”
“你叫我什么?”
“......”坏了,叫习惯了,终究是不记得每句都改嘴。
然而虚空中的那双眼眸却并未在意,不仅如此,整片虚空甚至都开始活泼起来,迷幻的色彩悄然升腾。
但紧张至极的程实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犹豫片刻,小声哔哔的改了口。
“前......前任恩主大人。”
沸腾的虚空瞬间凝固了!
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升起,这一刻若不是程实看得到在自己面前的是【欺诈】,他甚至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命途起点伸手去摸假面的那一刻!
这恐怖的压迫力,可远比当时更强!
眼眸无喜无悲的瞥过程实,声音冷如寒渊中席卷的冰风。
“你怎知里面没有假面?”
程实梗着脖子道:“我伸手伸了三次,【命运】都快要把我嘎了,都没有摸到一张假面!”
眼眸微转,变的戏谑不已:“为什么假面一定要放在原来的位置?”
嘎?
啊?
啊?
啊?
(表情包不见了,请大家帮我在这里放一张小猫转圈图!)
原来假面还能在别的地方吗?
程实懵了。
不是,都那个时候了,您还能把假面放到别的地方去!?
恩主大人,您可长点心吧,您这跟不放假面有什么区别?
不,有区别!
区别就是让我认清了自己是个小丑,而且是个弄丢了假面的小丑!
“所以......您仍将假面放在了命途的起点,只是我没有找到,是吗?”
说到这里,程实“万念俱灰”,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
为什么不在命途的起点多找一会儿?
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去亵渎【命运】,压迫自己的选择时间?
难道我真的不属于【欺诈】而属于【命运】?
莫非我真的不是一个天生的骗子,不然我为何没找到,甚至没感应那张本应属于自己的假面呢?
他呆住了,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理不直气不壮的小丑,在滑稽的质问一位高高在上的祂!
如果这都不是渎神,还有什么能叫做渎神呢......
他几番试图张口,想问问那张假面被放在了哪里,可又无地自容的闭上了嘴。
可就在这时,眼眸里的螺旋突然又快速的转了起来,祂笑了,笑的开心。
“嘻~
我确实没放。”
“......”
程实犹如五雷轰顶般脑中白了一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忽闪飞快的眸子,终于再次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
程实小丑!
祂说的没错,程实确实是小丑!
不过……
真巧啊,我他妈正好叫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