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奉陛下之命,前来剿灭白莲教叛逆。”柳升看着面前的金涯,脸上满是歉意。
金涯在两广一带足足一年多,现如今整个广西都差不多看不见白莲教余孽的踪迹了,广东一带也消停了不少。
可以预见的,再有三个月到半年,这场剿匪行动就会以胜利而告终。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安远侯来了,这种行为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摘桃子。
这种行为在文官阵营中屡见不鲜,倒不是刻意贬低,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相对来说,武将的性情大多都比较豪爽,再加上常年被文官集团压一头,这就让他们相对来说比较团结。
摘桃子这种行为,在武将阵营中是很遭人唾弃的。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那,这里就交给安远侯了。”金涯也没有闹情绪,甚至连一丝丝的表现都没有,很是坦然地就接受了。
“来人!”
金涯招了招手,一名护卫迅速上前。
“将我之前绘制的舆图以及撰写的白莲教余孽分布和行事风格的那些东西都拿过来。”
“是!”
“金将军,这……”柳升忙伸出手,似是想要阻拦。
金涯没有任何刁难地就直接放手,这对于柳升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甚至都可以算是一种恩情了。
这相当于是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你了不说,还把经验什么的都交给你了,让你能够最大程度上保证以后不出差错。
这已经是不能承受的人情了。
“安远侯。”金涯抬手,压下了柳升的胳膊。
“您是奉陛下之命剿匪,我是奉世子殿下之命剿匪。”
“陛下下令剿匪乃是天经地义,而世子殿下下令剿匪则是出于为朝廷考虑,认为大明如今的国都太过遥远,也是想尽大明藩王之职。”
“我们双方,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安远侯不必在意。”
“这……”柳升满脸的尴尬,头颅微微低下。
“柳升惭愧……”
“安远侯不必。”金涯放开柳升的胳膊,微微退后,拱手一礼。
“白莲教之患,自我大明立国之始就存在,如今稍有成效,还望安远侯能够了结这大明的祸患。”
“金涯还要回香州府复命,就不久留了,还望安远侯见谅。”
说完,金涯收回双手,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柳升呆呆地望着金涯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抢了别人功劳的羞愧,也有对金涯的佩服,更有对朱瞻壑的崇敬,还有……
对朝廷,对……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柳升转过身,开始安顿自己带来的将士们。
从开始从军到现在,柳升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从未觉得带兵打仗会是一件让他感觉耻辱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却有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