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里是哪里?是撒里怯儿!
就算周新等人遇袭的地方不在这里,但从往返的时间上来看他们也走不了多远,就算是直接向东都到不了兀良哈三卫。
不找他们瓦剌,还能找谁?
“脱欢,我想,你们瓦剌应该给我们大明一个解释。”
以势压人这种事情,谭忠这种武将比较擅长,但要说谈判,周新虽然并不擅长这方面,但也已经是如今最擅长的人了。
“这……”
脱欢再次张口,但和刚才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给出那个最常用,也最无力的说辞。
“周按察使,这件事情跟我们瓦剌真的没有关系!”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我们瓦剌做的,但我可以向周按察使和新宁伯保证!我父亲他们是绝对不知情的!”
“脱欢,我也很想相信伱的说法,但是,你知道的。”
周新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冷静且平淡地看着脱欢。
“这里是撒里怯儿,我们不到一天就能够回到这里,想来你也能猜到我们昨夜过夜的地方并不远。”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昨夜我们是在三峰山过夜的,在子时左右遇到的袭击。”
“三峰山是什么地方,你这个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上的人不会不知道吧?”
脱欢闻言,顿时面如土色。
按照周新的说法,瓦剌还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以前的鞑靼和瓦剌交界处、如今的大明和瓦剌交界处,是以斡难河与肯特汗山为界的。
斡难河的南边是胪朐河,而胪朐河的南面才是三峰山,按理来说是没什么的,但坏就坏在了这肯特汗山上。
三峰山,虽然是在胪朐河的南面,但胪朐河是发源自肯特汗山的,三峰山就属于是肯特汗山的山脚下。
眼下周新等人在撒里怯儿,顺着山根向东南而行,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抵达三峰山的山脚下,也就是昨夜周新他们驻扎的地方。
“还请周按察使稍安勿躁,容我回去将此事告知我父亲,可否?”
想来想去,脱欢也没有办法。
有他父亲马哈木在,他就做不了瓦剌的主,更别说还有太平和秃孛罗这两个在名义上和马哈木平起平坐的人了。
周新看了谭忠一眼,微微点头。
“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此时,若是你们瓦剌还不能给我们一个解释,那我们就要回京如实禀告陛下了。”
脱欢微微松了一口气,用周新听不懂的语言喊了一声,然后调转马头,迅速离开了这撒里怯儿。
而大明方面则是开始有序的动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在这撒里怯儿暂时驻扎一般。
周新看了看四周,心中一片凝重。
按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是最安全的,因为夏原吉已经回去了,一旦回来看不到周新等人,这件事就会被算在瓦剌的头上。
所以,瓦剌是不会,也最不愿意让周新等人有什么闪失的。
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其实自从遇袭的时候周新就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和瓦剌没什么关系,因为不管有没有关系,瓦剌最终都会被大明狠狠地撕咬一口。
之所以要到这里来向瓦剌兴师问罪,这是周新和夏原吉商议的结果。
就算是昨夜动手的人不是瓦剌,周新和夏原吉也都准备把这个屎盆子扣在瓦剌的头上,因为这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
如果是瓦剌动的手,那不冤枉他们;如果是别人动的手,那也不怕。
现在草原上就剩下瓦剌了,或许还有一些小势力存在于阴暗的角落里,但那些都不足以让大明记挂。
除掉瓦剌才是大事儿。
太阳很快走到了头顶,又朝着西方落下,撒里怯儿一片平静,但在忽兰忽失温,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不是你们!?”马哈木脸上的愤怒已经掩饰不住了。
“废话!”太平顿时蹦了起来,指着马哈木的鼻子就骂。
“马哈木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
“是!我们是不如你!但是我们也不蠢!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就算是再怎么蠢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行了!别吵了!”
最少言寡语的秃孛罗突然出声,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儿!争吵有什么意义!?能解决问题吗!?”
“现在这种情况还吵!?是要等到朱瞻壑带着他的那群如狼似虎的将士来到草原你们才能停下来吗!?”
朱瞻壑也没想到,自己不在草原,却以另一种形势影响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