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主要依仗有三。”
“第一,当年我借着私通倭寇的事情杀了不少的东南海商,可以说整个东南海上这个群体都所剩无几了,但却有一个大问题被遗留了下来。”
“黄淮是内阁大学士,当初他就和那些东南海上有接触,虽然当时他断得很快也很干净,但锦衣卫不是吃素的。”
“当时爷爷正要北征,朝廷内部不能有太大的动荡,所以这事儿就被暂时的压了下来。”
“现在时局稳定,虽然我们大明仍旧在征讨倭国和现在的暹罗南掌,但爷爷和大伯都在应天坐镇,就算有动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石见银山和我在倭国的缴获。”
“石见银山年产白银量相当于我大明年税收的一到两成,再加上我在倭国的缴获也没有藏私,都交给了爷爷。”
“要知道,石见银山在此之前就已经开采过百年了,所以倭国并不缺白银,这也是往些年他们的贡礼中白银居多的原因。”
“石见银山加上那些缴获,再加上每年仍旧能够收取一部分赋税,所以就算是文官作乱,大明也不会因为钱的事情而担心。”
“第三,士子作乱抗议的对策。”
“今年是什么年您没忘了吧?乙未年,是要举行科举的。”
“此前因为考成法和即时候补这两个法子,官员们的头上就已经等于是悬了一柄利剑,今年又会有最少一百多名士子出仕,谁敢闹,爷爷就敢给他们换了!”
“要是还闹,爷爷就敢把他的马刀抽出来了!”
“您别看文人一天天的满嘴大道理,甚至张口闭口都是什么殉国无憾、名留青史什么的,但实际上最怕死的就是他们。”
“以前爷爷是担心如果文官杀多了,士子们大举抗议,最终导致朝中官员储备断层,但现在呢?”
“在即时候补实行之后,那些原本的替补一个个虎视眈眈,伺机上位,现在又正逢大批寒门士子出仕,就算是他们想闹,闹得起来吗?”
说完,朱瞻壑美滋滋的喝了口茶。
说到这事儿,最开心的还是他,毕竟此前那些文官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的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看着文官脚下的梯子被撤了,他自然就是最开心的。
“听你这么一说……”朱高煦的脑域开发还是有限,这种太过复杂并且涉及方面太多的问题还是不适合他。
“您就别去思考这种事情了,这不适合您,最起码不适合现在的您,您还是等慢慢熟悉之后再说吧。”
朱瞻壑摆了摆手,他原本就没期望过自家老爹能够理解透彻。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和黔宁王府一起,先把云南这边的给搞定了,相比于爷爷那边,云南想要实行新的税收制度还是很简单的。”
“什么!?”朱高煦这下子是彻底惊了。
“你到底看没看你爷爷的诏书里都写了什么?他就差明着说云南这边不需要和朝廷同步使用新的税制了,你还要做?而且还要打头做?”
“这是自然。”朱瞻壑没有任何犹豫。
“如果爷爷没提这事儿,那我反倒是不着急,可现在爷爷提了,那咱们就必须要落实到位,而且还要第一个落实到位!”
“您是藩王,而且还是已经就藩了的藩王,就是因为您拥有了别的藩王都不具有的特权,所以您才不能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现在爷爷还在,他老人家还能压得住,您有没有想过爷爷不在了,大伯登基继位的时候?”
朱瞻壑的一席话让朱高煦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这人就是这样,说句难听的,他就是属于得志便猖狂的那一种人,而且一猖狂就容易得意忘形。
现在的朱高煦就有点儿处于这个状态下了。
自打来到云南之后,在朱瞻壑的行动下,云南可以说是大明这两年相当耀眼的存在了,这就难免让朱高煦有点飘了。
“行了,这种事儿我就不管了,您和沐家人去做就行了。”朱瞻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准备回去睡一觉。
长途,尤其是长途骑马的感觉是真的难受,身体是又累又疼。
“等会儿!”朱高煦被自己儿子给喊回了魂。
“有两个人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处理?”朱瞻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人还需要我处理,让朱恒去不行吗?”
……
朱高煦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一度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杀人杀多了变傻了。
“我说的人怕是不能这么处理,因为第一个人叫胡穂,是之前那个胡广的小儿子。”
“第二个人就更不行了,因为他是兵部尚书金忠的继子,你要是真给处理了,那怕是咱们爷俩儿就得收拾收拾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