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凌就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
“堂兄,这是答应伱的。”
朱瞻基愣了一下,然后才掀开箱子上的布帘,随即就愣住了。
三只小奶狗,静静地趴在里面。
“也是赶巧,在接到爷爷的诏书之后,正好家里的狗生产了,弟弟挑了三只最强壮的。”
“不过这进京路途遥远,我也只能用羊奶喂养,状态有些不是很好,堂兄最好是能找到有奶的狗,这样才是最好的。”
“你还记得……”朱瞻基愣愣的看着朱瞻壑。
“这是当然。”朱瞻壑微微一笑。
“瞻壑没有答应过堂兄什么事情,这是唯一一件,自然是要办好的。”
说完,朱瞻壑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这地方已经荒废,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发生什么意外。
只要他走了,那剩下的人也就都会离开。
“住下吧!”
蓦地,朱瞻基忍不住开口,喊住了想要离开的朱瞻壑。
“住下吧,明天我来找你,咱们再逛一逛这应天,你也看看你离开之后这应天的变化。”
“不了,挺晦气的。”朱瞻壑没有转身,但却展颜一笑。
“现在,连这里都不愿意住了吗?”朱棣的声音响起,让准备开口的朱高炽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
“宁愿像其他藩王一样住宗人府?”
“没有。”哪怕是朱棣发问,朱瞻壑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阐述着,好像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早在去年,我亲手杀了那个曾经的我,把他埋在了这汉王府的院子底下。”
“他满脸不甘,但却无力抵抗。”
“因为他势单力孤,而我……有父亲,也有爷爷您帮忙。”
“现在的朱瞻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朱瞻壑了,曾经的朱瞻壑已经长眠于这里,在母亲送我去离开,去帮助户部执行耕牛代养的时候。”
“现在,就只有汉王世子朱瞻壑了。”
说完,朱瞻壑转过身,躬身行礼。
“爷爷,大伯,堂兄。”
“瞻壑还要去宗人府,先行告退了。”
……
腊月里的寒风飘过,几片树叶再也抓不住那曾经抱紧它的树枝,无力地随风飘荡,慢慢的落在这个近一年都无人来过的院子里。
似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风停了,但雪却缓缓飘下,只是单薄的它们只不过刚刚落地,就化为点点水渍。
不止过了多久,朱棣缓缓转身,一言不发,似是失了神一般朝着大门口走去。
朱瞻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了看怀中抱着的箱子,将话给咽了回去。
朱高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迈开沉重的步伐,跟上了老爷子的脚步。
朱瞻基抬头看向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似是要究其根源,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今天这一幕的发生。
但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去想,无论是人还是物,给他的答案他都不一定能够领悟。
唯有,切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