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昭灵光一闪,“不会是有人在苏家村就爬了车吧?”
顾衡点头,“有可能,小王从苏家村出来就没仔细检查过车斗,每次看都是站上去看看东西少没少就下来了,要是有人躲在篷布里,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苏家村谁会爬车?
还知道车里有粮食?
也只有苏家村的人才知道这辆车最终会开向何方。
要是半路上爬上去的小偷盲流之流,早搬着粮食跑了。
怎么可能才浪费这么点儿。
苏昭昭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很可能是苏来宝和许大妞两口子。”
顾衡眉头一皱,“他们是想跟车来部队?”
苏昭昭点头,“很显然是这样。”
顾衡知道苏昭昭不想和他们有牵扯,要不然这两口子也不会偷偷的爬车。
从两个孩子嘴里知道她带着两个孩子在乡下过的什么日子后,顾衡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小舅子无感。
虽然这个‘舅舅’在孩子们嘴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管不住媳妇,让自己媳妇欺负自己姐姐的男人,本来就让人生厌。
从父母的口中,顾衡还知道当年苏家父母前后卖掉苏昭昭姐妹俩,就是为了这个儿子。
有了这个前因,苏来宝的所作所为就更让人厌恶了。
顾衡也不想搭理这个小舅子。
但他作为一名jūn_rén,这一刻,他把苏来宝当成普通的老百姓看待。
“如果真的是他们,那他们可能是深夜下的车,人毕竟要吃喝拉撒,从苏家村离开后的第三天晚上,小王在招待所停了三个小时,吃了饭,洗漱后歇息了一会儿才离开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下的车。”
苏昭昭撇撇嘴,“等他们回来见车没了,怕是得急死吧。”
偷偷爬的车,肯定没介绍信,这年头,手里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去火车站连车票都买不到,还会被警察当成盲流抓。
什么是盲流?
就是为了避难、逃荒从农村跑到城市或者其他地方,居无定所的人。
也是这个特殊时代的产物。
苏昭昭以前看过一部电影,说的是一个在家乡犯了罪的人跑到了外地去躲难,主人公也像苏来宝一样爬车,只是人家爬的是火车。
然后在路上被抓了。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你自己要是不说,外面的人哪里知道你是干啥的?顶多从你的口音上听出你大概来自那个省份。
人家也不可能浪费资源把你送回去,咋办呢?
去矿山拉矿去,反正就是干体力活,还得像犯人一样有人守着看着,防止你乱跑。
其实就和坐牢差不多。
你要是说了自个是哪里人,人家也不会免费送你回去,也不会让你自己回,怕你半路上又跑了,到处流窜。
得联系户口所在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犯事,或者让村里派人来接。
人家来接,这花费怎么算?
总得有人出钱吧。
反正就是老难了。
所以,‘盲流’不是谁都能当的,代价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