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多陪陪姐姐的。”叶流锦一阵懊悔。
姐姐才是最像父亲的人。
这不仅是突厥人说的,就连柳相和沈太傅,还有那些见过父亲的人,都是这么说。
“阿衍,”叶流泪突然坐直了身体,眼神闪着光芒,“你说,姐姐能不能做陇西节度使?”
萧昭衍目光微动,“可节度使的位置,已经落到你哥哥头上了。”
“哥哥他会愿意的。”
好多次,在府里,哥哥对姐姐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有些话,他不敢在姐姐面前说。
可私底下,却忍不住对叶流锦说。
“我知道父亲的遗愿,是想让姐姐带领陇西剿灭突厥,只是天不遂人愿,父亲走得太早了,那些旧部固然忠心耿耿,却也不愿扶持姐姐做节度使。”
这不怪那些旧部,实在是困难重重。
“锦儿,我想建功立业,我想靠着自己去挣一份军工,叶家打下的基业,是姐姐拼了命扛下来的,我……受之有愧。”
萧昭衍看着她,没有言语。
叶流锦回过神来。
其实他们二人心里明白,安内先攘外。
南边局势已定,一旦突厥归降,接下来,一定是收回兵权。
大梁十方节度使是太祖皇帝分封的。
那是王朝初定,各方叛乱不断,为尽快镇压,才在各藩郡驻兵。
如今天下大定,人民安居乐业。
十方节度使除了陇西三道还在抵御外敌,其余地方,已渐渐有佣兵自重,各自为政。
这也是为何戎狄来犯,南方溃不成军。
上一世,直到叶流锦死的那一刻,也没能将各处兵权完全收回。
“你姐姐,区区一个节度使的位置,怎能配得上她。”
萧昭衍的声音很轻,落在叶流锦耳朵里,却振聋发聩。
也让她醍醐灌顶。
是。
姐姐这样的人,怎么能只做三方节度使呢。
“阿衍,想收了他们的兵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叶流锦想起上一世的困难重重。
萧昭衍说,“你我做的事,哪一件事容易的,只要我们齐心,没有做不成的事。”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榻上,一句一句回忆着过去,畅想着将来。
不知不觉,外头的风雨停了,只有积水在檐下滴落,编织着有节奏的乐曲。
第一声鸡鸣时,城门刚开,一匹快马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朝城外而去。
“这人真早啊。”城门的侍卫打着哈欠叹了一声。
一晃而过的容颜有些熟悉,却又记不起是谁。
就在他回忆时,又是一阵疾啼。
马蹄飞过,踩起一片水花,追着刚才出城的人而去。
这次是两匹快马。
骑马之人,衣着华贵,不是普通人家。
“怪事了,这是怎么了?”守门的侍卫嘟囔了一句。
“我听说,昨天突厥人在朝堂上求亲来着,想必是边关有异动,这些人定是去陇西的。”有其他的侍卫接了一句。
叶流钰骑着马奔驰,心里盘算着,先走陆路,再换水路,最后再走陆路,是最快的。
“钰儿,等等。”
身后传来叫唤声。
叶流钰听着这称呼,手勒住了缰绳。
回头看到来人是江夏王,他还带了一个未曾见过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