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在回宫的路上,叶流锦眼里的杀意翻滚。
谣言?
她堂堂执政太后,岂会在乎这样的东西。
可她这次却失策了,低估了一个时代对女人的苛刻。
哪怕她是大梁最尊贵的女人,依旧逃不掉贞洁清白的羞辱。
不止文武百官上奏逼她。
那年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也聚在一起讨伐她,骂她牝鸡司晨、豺狼成性,残害忠良,屠杀族亲,把她形容得如同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后,小皇帝亲自来建章宫,跪在她的脚边哭得肝肠寸断,求她不要再一意孤行,与天下为敌
读书人是天下的根本,动摇了他们,便是自毁根基。
鸩酒是叶流锦亲自端给南宫勋的。
两人对席而坐,沉默无语。
南宫勋如往日一样的平静,坐直了身子,“如果能选择的话,你可愿意放下权势,随我出宫隐居山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却让叶流锦心剧烈一痛。
“不能。”叶流锦落下一颗泪。
“还是放不下权势?”
“不是。”
“那是为何?”
“你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益友,”叶流锦泪如雨下,“可我有夫君,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我只恨老天爷不公,让他耗尽心血,早早的去了。”
“原来如此,”南宫勋苍白的手指端起酒杯,声音低得如同落叶,“我......只是问问。”
其实根本没得选,可他就是忍不住想问。
“你想他么?”
“想。”叶流锦斩钉截铁。
“我要走了,”南宫勋抬眼,明眸澄澈,“临别之际,再送你一样东西。”
他摘下身侧的玉佩,递给叶流锦,“传闻这是上古的神玉,它能在你魂归之际,带你去找你最想见到的人。”
“你呢,”叶流锦猛然出声,“你没有想见的人么?”
南宫勋目光微凝,摇头道,“没有吧。”
他端起鸩酒,叶流锦突然拦住了。
“我送你走,送你离开这里,从此你就自由了……”
叶流锦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用一双手试图夺下酒杯。
“你走吧,你……”
南宫勋深深的看着她,眸色幽深沉坠,仰头将鸩酒一饮而尽。
他不想走。
他愿意死在她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
叶流锦看着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泪水点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