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贵人姓柳，是中书令的女儿。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宣贵人丝毫没有听进去叶皇后的话，张嘴便是辱骂，“我在闺中便一直视你为姐妹，你进宫便抢了陛下的恩宠，还对我无辜的孩儿下手。”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叶皇后上身，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她。

“宣贵人，”叶流锦皱眉，“此事当年已经彻查，陛下和太后皆表明皇子夭折与姑母无关，你何必胡搅蛮缠。”

“锦儿，”叶皇后看向她，“这儿实在是乱糟糟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叶流锦摇头，“我要陪着姑母。”

叶皇后见她神色认真，也没有执意让她走，只是拍拍她的手以示宽慰。

“柳尚烟，”叶皇后柳眉一挑，“过去的事，早就水落石出，你自己不愿相信，本宫也无法。”

“叶妗，我就知道是你！”

宣贵人听了叶皇后的话，只觉得她是承认了，越发的不饶人。

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忙上前按着她，让她跪趴在地上。

明华宫此时的氛围已经冷到了顶点。

“不是我，”叶皇后神态稳定，“你恨错了人。”

可神智不清的宣贵人哪里听得进去，突然泪如泉涌，“你去看了他一眼，他就没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叶皇后闭了闭眼，不欲在与她废话，说起了正事，

“昨日，泰和殿的宫人抓到了一个在煎药房里鬼鬼祟祟的太监，本宫没有让人声张，细细拷问后，得知他与你身边的女官晓月相熟，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包东西，你可清楚？”

“不清楚，”宣贵人讽刺冷哼，异常镇定，她伸手抚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与晓月相熟又不是与我相熟，至于他身上的东西，我就更不知道了。”

宫里女官与太监对食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沈太后觉得有失体统，这些年便不准光明正大的对食了。

可深宫寂寞，总需要一些安慰。

有相熟的宫人你情我愿的，沈太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道？”叶皇后面含微笑，“晓月是你从柳家带进宫的，自幼陪着你，便是你失宠，她也始终维护你，更是与太监结成对食，只为给你要些炭火，棉衣。”

宣贵人双眼微微一动，抬眼时，双眼沁着泪水，更多的是怨恨，

“你还记得晓月是我从柳家带来的？她做的一手好糕点，你当年可没少吃，这些年我过的艰辛，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都不愿意帮她一把，你算什么人！”

“我算什么人？”叶皇后身子微微前倾，“我若不是看在进宫前的情分上，她和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的孩子，是被你自己害死的，柳尚烟，你真的能忘记么？”

“太医和你说过，孩子肠胃不适，要饿一饿，然后用药给他排气，可你不听啊，就怕他饿着，背过所有人给他喂奶，最后他半夜吐奶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