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衍的容貌是极清雅的,淡若碧荷。
姿容缥缈眼尾微扬, 一股浑天然的淡漠让人不敢直视。
叶流锦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他那渺似烟尘的声音,想起上一世他历尽千辛才得到的皇位,最后不过短短一年多便去世了,一抹心酸从心头生起。
如果他不是背负了血海深仇,或许做个清冷自由的王爷更适合他。
叶流锦强忍着哀伤,目光轻柔,她手指微微上扬,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还是克制住了。
“王爷别着急,总有你手刃他的那一天。”
萧昭衍默然无言。
叶流锦正了正心神,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姑母说陛下从立后之事开始,便去司天监频繁了,过去的那十几年,陛下可是几乎忘记司天监的存在了,只怕他起了别的心思。”
叶流锦说的隐晦,可萧昭衍却是立马明白了。
他转头看着叶流锦,身体微微前倾有一些紧绷,
“他会害皇祖母。”
萧昭衍的话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梁帝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叶流锦点头,
“杀人无形,又查不出原因,必定是用了蛊毒,只是我听闻,养蛊艰难,得之不易。”
推算一下沈太后的死,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萧昭衍的眸底,闪过了几分思量。
叶流锦琢磨了一下,给出了主意,
“我会找个时机,看能不能进司天监探个究竟。”
眼下的局面,不能杀了南宫刈,也不打草惊蛇。
梁帝现在很着急,如果知道蛊毒不成了,也许他会直接下毒,刺杀,用更加直接了当的方式。
沈太后虽然掌着金吾卫,可梁帝身边的蔡大监一样把持着宫墙内的宦官。
宦官行事阴狠毒辣,让人防不胜防,那时候沈太后会更危险。
萧昭衍将目光移到叶流锦手腕的海棠鎏金镯子上,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司天监,可有你相熟之人?”
叶流锦心里“咯噔”一下,半开玩笑道,
“王爷说笑了,我在司天监怎么会有相熟之人。”
被萧昭衍那样注视着,叶流锦的脸竟然像被火烤一样,变得滚烫,神色有些不自然,话锋一转,问起别的事情,
“近日朝堂之上,可有什么异动?”
萧昭衍也不追问,给她添了一回茶后,顺着话应道,
“异动到称不上,只是萧琮要开府建衙,为着皇子府的位置,争论了一番。”
叶流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陛下中意的,可是长青巷的那个宅子?”
萧昭衍饶有趣味的反问,
“这你也知道?”
“不难猜,陛下此时恨不得告诉所有朝臣,他要立萧琮为太子,长青巷的那个宅子,是先祖皇帝以前住过的,他自然想给萧琮。”
叶流锦有时候有些羡慕萧琮。
无论他多么的愚蠢,梁帝却总是义无反顾的在后背支持他,给他最好的东西,为他铺路,亲手将他捧上太子的位置。
可惜啊,废物就是废物。
入主东宫又如何,梁帝稍稍露出疲态,他就被萧昭衍斩杀了。
萧昭衍见她眉眼弯弯,唇畔挂笑,难得的开怀,知道她喜欢听朝堂上的趣事,又气定神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