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眼睛却始终有一抹嘲讽的神色。
“我的命自有天定,而你的命却只能由我定。”
老夫人感觉到一种冲顶而出的愤怒,捂着心口不断咳嗽,怫然道,“我若死在这里,只怕你也不得好!”
叶流锦不欲与她纠缠,别开眼,有些无趣道,
“你若真是能豁得出命的人,又岂会落得今日下场。”
老夫人脸色猛然巨变,目眦欲裂的瞪向眼前这个将她一步步逼入绝境之人。
叶裎适时的上前,打开手里的盒子,跪在地上,
“母亲,这是五万两银票,还望母亲不要食言。”
老夫人僵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愤怒,不甘,还有浓浓的无力。
她面孔阴沉,死死盯着那银票,半晌,终于迈着沉沉的步子,朝着珍珠挥挥手。
珍珠于后室捧出一樟木小盒,举于叶流锦跟前。
叶流锦打开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老夫人放心,日后松鹤堂的一应开支,自有公中来出。”
翌日清晨,缮国公府宗祠大开,由老夫人亲自上香告列祖列宗,将三房迁出缮国公府。
老夫人此时已是气若游丝,族老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得连忙让人送她回去。
有几位族老心生疑虑,聚在一起问守祠堂的叶九。
“九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要分家?”
“是啊,裎儿虽说是庶子,可这些年一直侍奉嫡母尽善尽孝,何故如此?”
“眼下娘娘册封在即,小将军又将袭爵,一家人正是齐心协力之时,此番岂不让人揣测?”
叶九叔眼珠微转,想起昨夜送到家中的一千两银子,捻了一把白须,叹息道,
“诸位有所不知,府里近来祸事多起,先是二房夫妻离心,遭无妄之灾,继而老夫人身体欠安,每况愈下,宫里娘娘虽行大运,却也是历经一番艰险。”
“老夫人心中本就不安,又得老侯爷托梦启示,说是三房经久行商,四处奔走,于外边带来太多阴邪之气,不利于府中风水,老夫人无奈,只能将他分出府去。”
此时,一位族老皱眉道,
“此等捕风捉影之事,岂能作数?”
叶九叔又说道,
“此事,娘娘也是赞同的。”
这样一说,其余人面面相觑,倒是不敢多言。
叶九叔趁机轻轻叹道,“只是委屈三房了,诸位不如随老朽一起送送他,免得外人以为他是被驱赶出府的。”
立马有人附和道,“正该如此。”
不为别的,这些年三房实打实的赚了不少银子,除了公中那份,谁家中有个小急小困需要银子,叶裎也从不吝啬。
于公于私,是该送送。
当日下午,朱门大开,叶裎携家小于门前拜别,前往另置小院。
正当百姓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只当三房被驱逐出府时,几位须发皆白的族老出来,握着叶裎的手涕泪长流。
叶裎自然又是一番真情流露的叩头,一时让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
很快,老夫人的那五万两银子被叶流钦的书童带着去了书院。
没过几日,万夫人悄悄回了京,捧着四万两银子跪在叶流锦跟前。
“不负姑娘所托,先前花钱打点,收买他的同窗,还有做局合计花了一万两银子,剩下的,尽数归还于姑娘。”
叶流锦唇角上挑,吩咐烟水,“拿两万两银子送去三叔府上,无须说太多,只说一切我心中有数。”
所有人都退下后,她才微微闭眼,浑身轻松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