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例行的市委常委会。
在会上,众常委商议了别的一些事项。
会后,市委书记金哲夹着笔记本,闷着头走在前面。
市长姚高岭则紧随其后,走在他的身边。
金哲这人做事优柔寡断,在他那位置上,想法和顾虑也颇多。
他这次故意停了几秒,等着姚高岭跟上来。
然后,扭身朝姚高岭道:“老姚哎,今天开会,我本来想说的一件事,忘说了!”
姚高岭跟上一步:“金书记所想,是何事?”
“就是绿谷县的县委书记张晋云,调来市区半月有余。现在绿谷县里里外外,都是路北方一个人!这县里没个头头,可不行啊。”
姚高岭早就想推荐路北方来出任绿谷县委书记,他欣赏他,也知道只有路北方,才能将绿谷县的工作搞好。
因此,借着这时机,姚高岭故意试探金哲道:“是啊,绿谷县委书记空缺,着实是大问题。但是,就目前来看,也不知金书记在全市,有没有谋到合适出任绿谷县委书记的人选?”
金哲摇摇头道:“我哪有!没有!”
转而,他继续道:“绿谷县委书记,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绿谷县财政是空的,根本没有钱!但是,绿谷县的旅游,却搞得红红火火,老百姓们,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就连那些搞旅游的乡镇,都比县里有钱!而且,那什么天河旅投的融资平台,更是富得流油,一帮温州股东,争先恐后往里投钱!但那钱……只有路北方能调得动啊!谁去当县委书记,都调不到那些钱啊!”
“再说,这事儿你也知道的,温州那个女富婆,真不知中了路北方什么邪。在湖阳市,谁的话好都不听,就听路北方的。这要调个县委书记去,要动她的钱,那女人不肯,岂不又闹得鸡飞狗跳?!”
姚高岭见时机似乎成熟,他迈一步上前道:“金书记,这么说来,那就只有路北方,是最合适的人选喽!”
“您也知道,我在很多场合,都表示对路北方很欣赏。这次,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想冒昧推荐一下路北方,让这小子,出任绿谷县委书记!”
姚高岭虽是市长,但在金哲面前,说话还是带着征询口吻。
毕竟,谁都知道,在一个地级市来说,县委书记是要职。
这样的职务,是必须经市委书记拍板的。
而且在官场上,书记定夺重要职务,当仁不让。
姚高岭可不想喧宾夺主,直接要求金哲批示路北方出任绿谷县委书记。
金哲和姚高岭搭班子,两人合作还不错。
听了姚高岭的话,金哲没啥想法,而是想了想道:“老姚你说的这事,我不是没在脑中想过!路北方现在在绿谷县,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人们敬仰他,尊敬他!而且他在绿谷县,着实做出番成绩!招商方面,从今年第二季节的倒数第一名,冲上了现在的前三;经济数据方面,更是非常抢眼。”
“但是,路北方也有他的不足和缺陷啊。一是他年纪小,官场经验不足,很难镇住县里市里那帮老油条;二来嘛,他少年得志,也不定是好事!我真怕他当了县里的一把手,到时候没人给他敲敲警钟,掌掌方向,到时候领着全县跑偏了!到时候相反毁了他!”
金哲有这样的考虑,姚高岭也不好明确反驳,只是感叹道:“金书记的担心,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处在信息时代,只有年轻人,思维活跃,干事创业有激情,才能跟上这时代!而且我觉得嘛,路北方在同龄人中,还算老成的!!”
金哲听姚高岭这样说,嘴角笑笑,还是没有直接表态。
作为市委书记,金哲之所以没有明确表态,让路北方出任绿谷县委书记!其背后,还掺杂着极其复杂,极为激烈的权力争斗。
都说官场如战场。
在湖阳市这表面平静的官场生态中,亦是你死我活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