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旺见路北方站在自己身边,问得如此仔细。
他思索了一会儿,神情却有些躲闪回答:“据我了解,匡君阳和匡君博两兄弟积怨已深,匡君阳以前嫌林场收入低外出打工,就将老婆留守在林场!有年回来,他发现老婆和在林场当会计的大哥匡君博关系暧昧,结果大打一架。”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人就不互不待见!后来,匡君阳老婆和他离了婚,到外地生活去了。这次,估计在心里,匡君阳依然对匡君博充满恨意吧!当然,也因为今天下午抽签时,他又抽到一处偏远山地!当时,他就找匡君博理论,匡君博没理他,结果就造成现在这事!”
路北方见江明旺如竹筒倒豆子般,将其中原委透露出来。他也不好评价人家什么,毕竟曾维平的人,还没有将凶手抓到。
当然,他招了招手,叫了个民警,将他受伤的地方包扎一下。
路北方和江明旺谈话间,公安局长曾维平组织的第二波夜晚上山的追捕民警,踩着朦朦细雨回了林场 。
回来的民警汇报的情况,现在山道湿滑,而且丛林浓密,万分黑暗,哪怕犯罪嫌疑人就躲在路边的草丛里,也无法发现,现在山上无法正常开展搜寻工作。
情况如此,路北方和曾维平互递个眼神,当即命令负责抓捕的队伍收队。
但是,追捕的收队,并不代表就其他人能收队。
当地派出所和值勤交警,依然需加强上路巡逻!
虽然追捕的民警撤了回来,在车上,或者林场餐厅里边打地铺休整,但是作为主要领导的路北方和曾维平,以及刑侦队长季亮等人,却依然不敢闲下。
连夜,几人围着林场的地图,就如何围堵犯罪嫌疑人,分析犯罪嫌疑人最可能的藏身之外,以及请求市里派出警犬和无人机热成相设备进行支援等,商讨到凌晨四点多散场。
这时,本是万籁俱寂时分。
但因为出了清风林场连杀两人的恶性事情,此时林场内,附近的村庄里,依然灯火通明,不时能看来巡逻的民警来回走动。
虽然曾维平年纪大,到了凌晨四点多实在熬不住,趴在场部财务室的办公桌上,一会儿就打起呼噜。
但是路北方却睡不下,他迎着冷风走出室外,到各个值勤岗转了转,又到安置安属的几个房间,转了转。
在最先安置职工的大礼堂,路北方见到那个大呼“砍得好”的平头男,此时正坐在礼堂 的门口抽闷烟,两个民警,则虎视眈眈盯着里边被安置之人的一举一动。
路北方看到此情形,干脆移步过去,站在抽烟的平头男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秋。”
“你和匡明君是什么关系。”
“朋友。”
“哦?”路北方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绕弯,而是率性问道:“你为什么说匡明博和江明喆被杀叫好?”
李秋显然没有意识到,路北方会知道这事。
这让他感觉有些惊恐,仰着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是,也就是十来秒时间,他知道有啥事也逃不过路北方的眼睛,索性干脆深吸口烟,张张嘴,又咬着唇恨恨道:“要我说,匡君博和江明喆,就是该死。”
路北方怒眼瞪着李秋:“你这人是不是有问题?一个人该不该死,轮得到别人作决策吗?”
李秋一摸脸,干脆顶路北方道:“路县长,你前几天来给我们开会,我认识你。而且,你前几天在会上也说了,要免费让我们承包林场的山场种植中药材,让我们都富起来,这是好事!但是……特玛的匡君博和江明喆两亲家,伙同起来,就将挨近林场,紧挨着马路边好运送化肥的山场,就承包给了他们女婿和外侄!对,就是打我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子。”
“待到他们将好的场地挑完了,然后再拿些那些洒不上肥料,或者距离公路较远的地方,拿出来给我们抽签!……我去他娘的,这不是纯粹应付上级忽悠人吗?我们那引起承包的山场,要么距离公路有四五公里远,要么陡得连人站不稳。你说怎么承包?就拿我抽中的那地来说,特玛的还要过条齐腰深的河,而且只有用木头架起来的桥!你说就这,这……两家伙多黑心!是不是该死?!”
“而且就在今天开会的时候,就有人提出,邻近林场场部这周边的好地,要么划分细一点,每人分一点,这样大家心里落个安慰。江明喆就说了,这是县里的政策,县里就要求这样执行的!而且,谁家若对抽签不满意,不要地块也行,可以再转手承包给人家!但是……从今往后,林场不会再给职工发工资。”
“那,就凭这,也不至于杀人吧?”路北方还是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