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看看那牌匾,又看看那三角梅。
王府的威严和盛放的花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放在一起应该很别扭才对。
可不知是不是‘闲王’这个称呼看着就不威严,看起来竟有些相得益彰,好看得紧。
言十安牵着她进了大门,让她看到了里边的玄机。
墙内还有墙,算好高度,往里填了厚厚的土壤,长得正好的三角梅就正好伏在了外墙之上。
“我把红梅居的三角梅全移植到这里来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邀功。
时不虞反手握住他的手,奖赏似的紧了紧。
言十安更想讨得更多奖励了,带着她往里走去。
一路上,时不虞见到了一张张熟脸,她又惊又喜,计安竟然把言宅的下人全安置在这里了!
不过……
“言则,你怎么还当着管事呢?犯错啦,还是失宠啦?”
言则听着姑娘这熟悉的语调就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两年时光足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可在姑娘这里却像是停滞了。
真好。
“小的是来毛遂自荐的。”言则笑着行礼:“小的想来闲王府做个大管事,不知您可愿意收留。”
时不虞看向言十安,言则虽然没跟着上战场,可他的功劳不会比上了战场的人小,又是极得信任,按理来说早该入了仕途才对。
言十安解释道:“他说自己没有做官的本事,并未入仕。我外边那些买卖和人手都由他在管着,闲王府也是由他督建。”
时不虞有些意外,据她所知,言则没有亲人,也未成亲,这是打算走什么个路子?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言则的啦!
“行,大管事就你了,好好干。”
言则笑着应是。
言十安牵着不虞继续往前走,走进一处院子后,领着她在架好的梯子前停下:“上去看看。”
时不虞不知道他想让自己看什么,可她知道,这一定是言十安花了许多心思,费了很大劲想让她看到的。
她点头应好,抓紧梯子一步步往上,在最顶端停下来,瞬间看明白了这宅子的布局,也看到了言十安不诉之于口,只表现在其行的心意。
现在的闲王府就是以前的相国府,再往前,是前朝九爷的府邸。
可现在,不要说前朝的王爷府邸,就是相国府曾经的模样都半点不存。
这是一座全新的宅子,由众多花瓣拱卫着花蕊,是时不虞生辰时,言十安亲手所画的生辰礼,如今亦由他亲手打造,从画像变成了实物。
下了梯子,时不虞抱住了言十安:“我很喜欢。”
言十安用力回抱住,平日里总觉得空空荡荡的地方,仿佛嵌进了缺少的那一块,终于满当了。
之后,言十安牵着不虞推开最大的那间屋子,在一处地方轻轻一碰,平整的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墙面上多出一扇门,露出里边长长的通道。
时不虞立刻知道了这是哪里,从这里,又将去往何方。
在外这两年,她想过言十安会怎么做,可她没想到言十安竟然把相国府推倒重建,变成了闲王府。
显然,他也记得自己对皇宫的嫌弃,所以将那处以前不干人事的密道利用起来,不喜欢就不住皇宫嘛!
两人手牵着手进了秘道,里边没有异味,且亮亮堂堂。
“我请四阿兄来修整过。”
一听是四阿兄修整过的,时不虞顿时就觉得哪哪都好了,墨家后人擅机关术,自然也常和秘道之类的地方打交道,处理这点事对四阿兄来说是大才小用了。
不过:“他都没告诉我。”
言十安回头看她:“我说想给你惊喜,请他保密。”
好吧,确实挺惊喜的,时不虞朝言十安笑得酒窝都露了出来。
从另一头走出来,入眼所见让时不虞觉得眼熟得很。
“这是……红梅居?”
“是扩大的红梅居。”言十安笑着,带着她各个房间的看,之后又趁热打铁,带着她在皇宫转了一圈。
时不虞看着,呼吸都乱了。
怎么后宫有那么多衙门?
然后她发现,偌大皇宫,只有偌大的红梅居被隔离开来。
言十安轻声解释:“那些宫殿用不上,与其废弃不如利用起来。正好有些衙门过于拥挤,也乱了些。”
“可这……”
时不虞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不虞。”
时不虞循声看向说话的人。
言十安眼神热烈:“不虞,你可愿做我的妻?”
时不虞抿了抿嘴:“我不想给妾室发钱。”
“没有妾室。”言十安执起她的手:“在你回到京城那一刻起,我便已经昭告天下,封你为闲王,为后,为妻,与我共掌皇权,永不纳妾,不纳妃。若有违誓,将禅位于你。”
时不虞很是惊讶:“你把这话写在诏令上了?”
“是。”
时不虞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住皇宫。”
“我跟着你住闲王府。”
“我也不会守规矩,想出门就出门。”
“你是闲王府的主人,王府的规矩你来定。”
“我若想离京,你也不能拦我。”
“不拦。”言十安手上微一用力,将人抱进怀里:“再有得几年,我便也能出京了。”
时不虞抱住他的腰:“我每年都要回去陪白胡子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