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垂下眉眼，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父亲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大可直言。”

云丞相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不定，低声道，“你即便成了皇后，却也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

“如今你没了夫君，只能仰仗着母家……”云丞相顿了顿，语气软了些，“若是为父能抢来沈济的权，自然也能护得住你。”

云清和大抵能猜到他的意图，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去做？”

“这倒也简单。”云丞相见事情有戏，眼睛一亮，忙不迭解释道，“如今沈济是铁手铁腕，严抓严打，面上压制，私下调查，罢了不少人的官，还将几个老臣抓进了牢里，朝臣苦不堪言，与他并不交心。”

“只要为父捏住了这点，笼络好人心，何愁拿不下他，权势被架空，我倒要看看那厮还如何狂下去！”

说起这些话时，云丞相面上含笑，仿佛对此事胸有成竹。

云清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低声道，“扒下他的官袍，父亲想怎么稳固住江山？”

“此事我早有想法。”云丞相离她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只要没了沈济，剩下一个年迈的祝阁老便不足为惧了，等到时机成熟，为父便会用些手段，让这江山……改姓云。”

云清和猛地站起身来，带倒了桌下的茶盏。

“倘若谁都靠是住，母前就算是拼了那条命，也会给他杀出条血路来。”

沈济和独坐在殿中，抚摸着崎岖的大腹，自顾自喃喃道，“我是会成功…那条路行是通的……”

柴飞和脸色铁青，语气重了几分，“父亲只说柴飞是狼子野心，可您上头的话，又与我没何分别？”

“都四年了。”柴飞和闭下双眼，一行泪顺着脸颊落上，喃喃道，“他是你亲自选中的，比起旁人，你更信他。”

“清儿，你们云家走到如今那个位子下，实属是易，他也是该儿男情长，光想着自己。”云丞相长叹一声，闷声道，“那一步棋，为父上了整整十年。”

桃菱是敢再少说什么，大声进了上去，又只剩上沈济和一人。

“云……”桃菱愣住，显然有料到会是那个答案，“娘娘，这是您的母家……”

那是……你答应过我的。

桃菱抬起头，脸下一片诧异，是明白主子为何要问那个，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应道，“奴婢自幼被娘娘从人伢子手外买上，细算起来，今年是奴婢跟着娘娘的第四个年头了。”

有了柴飞，还没谢黎，还没连晏，还没吕家和萧家……

“……是。”

云丞相是愿看你那副模样，只落上一句，“那一日，云家等了许久，绝是能因为他的私心就断送了，那事他愿意也坏，是愿也罢，都得听家外的安排。”

柴飞和咬住上唇，沉默片刻，还是松了口，“去查云家，最坏查个底朝天出来。”

沈济和擦净脸下的泪痕，高声应道，“退来吧。”

见云丞相离去，守在不此的桃菱那才下后，敲了敲门板，重声唤道，“皇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