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方许脸上浮现一丝惊诧,声音都拔高了些,“大部分都是我的?”
苏子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并未生出怀疑,只是笑着道,“夫人先前总是厌烦铺面琐事繁多,不曾记于心上。”
方许沉默一瞬,随即浮上一层笑意,“许是间隔久远,我也忘记了具体。”
苏子嫣然一笑,轻声道,“夫人如今起了管事的心思,奴婢与白及看在眼里,当真是开心得紧。”
“没错!”白及跟着点点头,望向方许的眼神亮晶晶的,“先前夫人的心思只在如何装扮自己上,如今这般,倒叫人认不出了。”
方许眼中黑色更浓,轻抬下颌,抬眸望向空中弯月,喃喃道,“人呐,总是要向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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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
“公子,打听到了。”
长帆急匆匆的跑进屋中,跪在男子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
男子衣冠胜雪,眉目如画,倚在窗前,手中攥着一本古书,月光落下,男子周身散发着安逸之气。
屋中摆着火盆,里面堆放着艾草,火势攀上草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散出香气。
“起来细说。”谢黎翻动书页,火光之下,更衬得他瞳若点漆。
长帆站起身子,走进些许,小声道,“夫人今日去了战王府,闹的动静不小,孙太妃领人过去,非但没伤到夫人分毫,竟然还叫夫人给气了出来!”
长帆一脸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黎翻书的手一顿,僵在半空,过了半晌才缓缓抬头,蹙眉问道,“她当真没受伤?”
长帆摇头,低声道,“公子放心,小的派出去的人就守在战王府附近,若是得到消息,定会保夫人安全。”
谢黎点头,朗声道,“明后两天,她还要去那处,盯紧些,有什么异样迅速告知我。”
“是。”长帆应下,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问道,“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您先前……不是极讨厌夫人的么?怎么……”
话还没说完,长帆就收到了自家公子的眼刀,膝盖一软,再次跪下,“公子息怒,小的不该揣摩您的心思!”
谢黎盯了他片晌,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谢公子。”长帆悻悻起身,大气都不敢喘。
他才没讨厌过她。
谢黎合上书,抬起下巴望向窗外,喃喃道,“我不过是……也想站在光下。”
寻个公平罢了。
“谢黎,歇下了吗?”
外头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屋中主仆皆是一震。
谢黎有一瞬间的慌乱,表情龟裂,抬眼瞪着长帆,“母亲到静园,为何没人通报?”
长帆比他更懵,闻言连连摇头,“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啊!”
谢黎咬牙,“还不快去开门!”
长帆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方许嘴角含着笑,神色柔和,定定瞧着屋内的谢黎。
“儿子见过母亲。”谢黎行了一礼,举手投足间挑不出一丝错处,“不知母亲夜里前来,所谓何事?”
“不必这么拘束。”方许摆摆手,踏步进了屋子。
静园陈设简单,谁成想谢黎屋中更是可以用得一个惨字形容。
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案,案上有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