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阳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声喝道:“你想死吗?”
那千总冷笑反问:“许副总兵以何名义杀我?”
许义阳心中一动,原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右手摸上刀柄,对面十几个人都用特别的眼神看着他,那绝不是和善的目光。
短暂的对峙后,许义阳握在刀柄上的右手松开:“好吧,你不是我的属下,但我军中绝留不下你这种人!”
许义阳说完转身离去,后面传来一阵笑声,那一定是嘲笑,但许义阳没有与几个士卒斗气。
回到自家军营时,张定远正从新野城回来,笑着对许义阳说道:“阳儿,韩将军对你赞不绝口,今天为父带兵挟裹回来一万多壮丁,帮大军解决了许多难题。”
许义阳点头施礼,见义父张定远神态热枕,便没有将刚刚的情况诉说。
许义阳虽然没有看过韩必先所部出战,但他已经明白韩必先善战不是虚名,但韩必先如此御下,迟早会惹祸上身。
今天,一个千总敢故意不识他这个副总兵,他日如果楚王李毅要把韩必先调离,这支兵马还有谁能统御?
次日午后,韩必先传令召许义阳进城。
许义阳接到军令后立刻动身,走到县衙门口时,他见到昨天与他争吵的那个千总跪在道边,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卒,都是熟悉的面孔。
许义阳让县衙门口的侍卫往里通报,片刻之后从里面出来一个亲兵:“许副总兵,昨天这几人冒犯你,我家将军有令,让许副总兵自行处罚!”
许义阳扭头看那千总,只见那人昨天的嚣张气焰已经不见,脸上神情如待宰的羔羊。
许义阳站在那里看了片刻,觉得很没意思:“昨天并没有什么事,请转告韩将军,我不敢管韩将军的军中勇士。”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威严的将军从县衙中走出来,正是韩必先:“许副总兵,依你之见这几人身犯何罪?”
许义阳直视韩必先道:“他们虐待百姓,不敬上官!”
“该如何惩戒?”
“末将不敢妄言!”
“我听你说过,你军中绝不要这样的士卒?”
许义阳垂头不语,韩必先这是在强行压他低头吗?
“每人鞭打二十为不敬上官之罪!”韩必先声音洪亮,立刻有士卒上来扒光那几人的上衣,鞭子打在肉上噼里啪啦响。
闷哼声传入许义阳的耳朵,让他无法如从前那般平静。
“河南的百姓不是两湖的顺民,这一点是许副总兵错了,我也想当个爱民如子的将军,但是首先要打胜仗。”
许义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说的那句话触犯了韩必先的威严,他强忍不满和愤怒,单膝跪地道:“末将知错了!”
韩必先不是他的义父,不会像张定远宠孩子那样待他,但若不是张定远的面子,他也难逃鞭刑。
“知错要改!”韩必先转身走入县衙。
许义阳跪在那里,面对韩必先的背影,一直到二十记鞭刑打完,那四个士卒后背上血迹斑斑,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