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必先在亲兵的簇拥下杀入清jūn_rén潮内,他的戚刀刺入敌人的腹部,在那瞬间,他想起眼前这人可能是他的晋地老乡。
虽然如此,韩必先的戚刀还是毫不留情在那人的腹部转了个圈。
清军的溃败无可挽回,李成栋的战马止不住的后退,倒着屁股被挤到石桥中间。
韩必先高举染血的戚刀,嘶声狂吼道:“李成栋逃了,追上去!”
宁绍军将士和山民们跟着大呼:“李成栋逃了,追上去!”
仍在抵抗的清军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在看到主帅的战马已经快到江对岸后,立马失去了本就不多的勇气。
这些清军立马调转方向,齐齐涌向只能并行四马的石头桥。
尽管西岸的清军已经溃败,但李成栋仍不甘心。
他对东岸的清军厉声下令道:“结阵备战,绝不许放一个明军过来!”
这不是李成栋第一次打仗,也不是第一次身陷危境。
他在中原先当义军和官兵打,在被朝廷招安后跟李自成所部义军打,好像每次都选错了方向,一直处于弱势。
投靠满清后,李成栋见满清取大明江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高兴地以为自己可以咸鱼翻身了。
可没想到的是,舒坦日子还没过几天,就出现了诸多不如意之事。
不得不说,李成栋虽然人品低劣,但在治军方面颇有一番造诣。
他站在石桥边不动,东岸清军就有了主心骨,没有像西岸清军那般溃散。
不仅如此,东岸清军还听从李成栋的命令放开石桥正对的道路。
东岸长枪兵分立两侧,枪尖指向石桥方向。
东岸长枪兵后头,弓箭手张弓搭箭斜指向天空,随时准备放箭阻击过江的明军。
黄浦江西岸。
清军溃兵完美诠释了兵败如山倒这句古语。
没有人再敢回头迎战,溃卒任由长刀劈砍在后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到对岸去’。
石桥上,败退的清军像一个个被包裹住的粽子,满脸惊惶地拥挤在一起。
两侧的石桥栏杆摇摇晃晃,桥下是奔腾的黄浦江。
这正是李成栋最害怕的局面,他舍不得这些嫡系死,他继承了高杰的四万精锐明军,一大半都在这里。
石桥不够宽敞,距离稍远点的溃卒眼看追兵已到了眼前,纷纷咬牙跳入黄浦江。
张大彪看到这一幕,浮出水面指着跳水逃命的清军大呼道:“水里…水里,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水鬼闻令而动,灵巧的身躯在翻滚的浪花中时隐时现。
没有人看见他们在杀人,但没有一个溃兵能成功游到对岸。
战局到了现在已经不用再精细指挥了,剩下的只是凭本能去战斗,凭本能去收割敌人的性命。
石桥上,平日里还算坚固的栏杆被清军溃兵挤得‘咯吱’作响。
当它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的时候,终于‘咔擦’一声倒塌。
没了石栏杆,石桥上拥挤的溃兵不断被昔日同袍挤入黄浦江。
这些人像石块一般掉入水里,然后在水鬼的偷袭下再无声息。
李成栋牙关紧咬,目眦欲裂,今晚他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