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詹先生说着,不由得坐在地上往后靠去,差点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
刑从连看着年轻人,对黄泽勾起唇角,意思是:知道正常人会有什么反应了吗?
黄泽脸色铁青,愤怒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刑从连没有再理睬黄泽,他敛眉思索片刻,尔后向王朝开口:“无论是谁在医院处方库里做的手脚,他们想要的不过当有人查到药物问题时,能有个预警,会这么做的最有可能仍旧是周瑞制药。你按刚才的计划,开始下载病例,既然他们想知道是谁,那我们就明确告诉他们是谁。”
“不需要反追踪在医院处方库里做手脚的人?”王朝问。
“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请示我了。”
“哦哦。”王朝说话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可是老大,如果周瑞制药知道我们已经咬上了他们,开始大规模擦除犯罪证据怎么办?”
刑从连认真道:“你要清楚,就算我们没发现他们前代药物的问题,周瑞制药也不会留什么把柄给我们,更何况他们还可以把问题完全推在沈恋身上,打打苦情牌上下活动一下,说不定还能渡过这一关。因此,要制裁周瑞制药,我们必须证明他们的管理层在明确知道te有问题的情况下,却没有及时上报通知药物主管部门、停止生产,不仅任由有□□物流通,还试图通过。”
“可这我们怎么证明这个?”王朝又要开始咬大拇指。
林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少年人的电脑一眼。
王朝倒吸一口冷气:“你们不会是要做局坑周瑞制药吧?”
“怎么会,我和你阿辰哥哥不是这种人。”刑从连冷笑着说。
王朝迫不得已咽了口口水,最后问道:“可就算我们能给周瑞制药挖坑,那要怎么把沈恋挖出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林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把沈恋找出来。这个女人就像根难拔的刺一样扎在喉头,她甚至几乎是隐形的。他们当然可以如黄泽所说,像全社会发出通缉令大规模通缉沈恋,用人海战术把她翻出来。但问题在于,烧烤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沈恋被真正抓捕归案之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人生中最困难的事情,是也只可能是选择。
林辰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苹果,淡淡道:“沈恋有自己的诉求,尤其像她这样‘干大事’的人,更有自以为宏伟的诉求,我们要弄清楚,她的诉求究竟是什么。”
“可,可既然我们发现了药物问题,真的不发布警告吗,爷爷奶奶还继续吃药,那不也如了沈恋的意,我们究竟要怎么办?”
“当然要发布……”林辰拿着那块苹果,却没有咬,他环视四周,心中忽然有不好的感觉,“黄泽呢?”
林辰问。
……
洗手间内。
也就是在刚才林辰抱了抱刑从连的地方,黄督察正在进行一通电话接近尾声时的告别。
“刘局,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具体内容,我会稍后回局里向您进行详细汇报。”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凝重,黄泽“嗯”了几声,将要挂断电话时,洗手间门被一把推开。
像黄督察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蹲在马桶上打一通告密电话,他正站在洗手池前,衣着笔挺,一只手还按在水龙头上,任由水流汩汩而下。
林辰同黄泽相对而立,他看着一脸镇定的督察先生,瞬间明白黄泽刚才在做什么事情。
“你疯了吗?”林辰问。
“疯了的人是你,林辰!不要以为我猜不到你们要做什么,这种事情,无论是你还是刑从连,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辰觉得这就很好笑了:“所以你是在基于对我们一线办案人员精神状态的考量下,不同我们做任何商量,直接向上司告密?”
“注意你的措辞,这是正常的通报情况。”黄泽说。
林辰懒得和他就事件性质做任何探讨:“你向上头透露了多少,把细节告诉我。”
“林辰,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周瑞制药一案马上会由更高一级部门接管……”
黄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刑从连打断。
那也确确实实是打断,刑从连用很简单的擒拿技巧反扣住黄泽手腕,啪地一声将人手机卸下,未等黄泽反应过来,刑从连就已经喊道:“王朝,把厕所监听调出来,我们听听看,黄督察刚才在我们家的厕所里,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