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窗外雨声淅沥,窗内春意渐浓。
阮羽攥紧身下床单,耳边是男人暧昧的喘息。
两人都中了药,体温明显高于正常人。
想起出门前李慧丽递给她的那杯牛奶,溢满绯色的眼尾多出几抹薄凉。
她的亲生母亲。
为了前途利益将她骗到陌生男人的床侧。
男人的唇印上,热度与微末檀香充盈鼻翼,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一夜荒唐。
这场漫长情事,直至天色熹微才宣告结束。
男人带着酒意沉沉睡去。
阮羽忍着全身酸痛,借着窗外霓虹的微弱光亮,捡起地上的衣裙穿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容,只有浓重的阴影。
她捡起档案袋,那是李慧丽叫她来给阮裕民送的文件。
打开,全是白纸。
阮羽心里恨得要命。
既有对阮裕民的恼恨,又有对这名陌生男人。
自己像个商品,是他们争权夺利的筹码。
她抿紧唇,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
从中拿出一枚硬币,放到床头柜上。
权当是叫了个鸭。
一块钱。
就是他的价格。
还不解气。
随手撕下一张纸,用笔写上两个字,压在硬币之下。
转身,拎着档案袋头也不回的离开。
雨下了一夜。
雨水冰冷的拍在出租车窗上,溅起大片水渍。
阮羽拨通一则电话,“今晚迈凯顿酒店的监控,把我的行踪抹除。”
电话那边一如既往的爽快。
“小问题,交给我。”
“顺便查查,今晚顶层套房1501住的是谁。”
“得嘞,我做事你放心。”
挂断电话,阮羽神情晦涩。
在阮羽离开后不久,沉睡的男人睁开眼。
开灯,满屋狼藉。
雪白床单上还带着抹刺眼的红。
打通秘书电话。
不多时,秘书赶到,看着眼前的场景,低了头没敢说话。
怪不得刚才的饭局boss提前离场,让他匆匆订了酒店的房间。
“今晚参与饭局的那几个人,尤其是给我敬酒那几个人,都查清楚。”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我下的药。”
秘书的头垂得更低,恭敬应下。
裴湛淡声吩咐着,眸光微转,看到床头柜上的闪亮物品。
一枚硬币。
硬币下还有一张纸,白纸黑字写着“报酬”二字。
他就这么廉价,只值一块钱?
裴湛气笑了,随手将纸张撕碎,飘飘扬扬撒到地上。
“找出那个女人是谁,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秘书的头垂得更低。
“是,boss。”
阮家别墅。
阮羽站在玄关阴影处,一只手捏着档案袋,另一只手里攥着伞柄,水珠啪嗒啪嗒落到地面。
客厅,李慧丽和阮苓正在说话。
“姐姐为了我们家做这种事,委屈她了。”
“委屈什么,吃着阮家的饭,就该替阮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