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龙拍拍郁子川肩膀:“别难过,他们不一定是忘了,兴许是故意的。”
郁子川更难过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前往曾经的岳城,而今的梁国帝都。
一路上,几人打听不了梁帝的事,才知老秦王早已故去,现如今在西南称帝的是他的儿子。
“信上可有说万一人故去了怎么办吗?”
孟芊芊问陆沅。
几人在茶棚要了几壶茶水,顺便给马儿喂点儿吃的。
陆沅道:“若是老秦王不在了,就代他去老秦王的坟前上柱香,顺便,把平安锁还给他的后人。”
姬篱啧啧道:“一个平安锁折腾这么多,又不是金子做的。”
孟芊芊沉思道:“想必这个平安锁对老秦王有特殊的意义。”
“真热呀。”
姬篱对老秦王的事毫无兴趣,他之所以跟来纯粹是想看热闹而已。
孟芊芊留意到商无忧的脸色有些苍白,立即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商无忧隐忍地说道:“没什么。”
姬篱看向商无忧:“哇,脸色惨白,印堂发黑,不是灾就是衰!”
辰龙:“你少说两句。”
话音刚落,商无忧的凳子砰的一声塌了,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
姬篱睁大眸子:“我说什么来着?”
“无忧!”
孟芊芊忙走过去。
辰龙将商无忧拉了起来,对孟芊芊道:“他身上很烫。”
孟芊芊见他紧紧地捂住肚子,探出手,按在了他的腹上:“是这里疼吗?”
商无忧冷汗直冒地点头。
孟芊芊给他把了脉:“吃坏肚子了。”
还好不是大病,也不是中毒。
众人神色一松。
孟芊芊带了药,全是用巫山的药材炼制的,药效比寻常的药丸厉害数倍。
孟芊芊让商无忧服下一粒药丸。
不到半刻钟,商无忧的脸色变得尴尬:“茅、茅房在哪儿?”
辰龙带他去茅房。
姬篱摇了摇折扇:“这么大个人,上个茅房也要人跟着。”
孟芊芊道:“我们不清楚千机阁在西南的势力有多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红烧肉……红烧肉……红烧肉……”
檀儿自打去了巫山,便再没吃过红烧肉,郁子川说他家的红烧肉好吃,本以为进了西南就能吃到,可是郁子川的家没咯!
“红烧肉啊,额滴红烧肉啊!”
檀儿馋红烧肉快馋哭了。
不多时,去打探消息的巳蛇回来了。
“阿蛇,坐!”
姬篱主动让出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那位置,给辰龙和陆沅都不会坐,也只有巳蛇不扫兴,神色如常地坐下了。
他说道:“骆山消息有误,大婚的不是太子,是他儿子。”
姬篱恍然大悟:“这么说他是把太子府大婚,听成了太子大婚,无妨,反正和咱们没关系,梁帝又不是咱们什么人。”
陆沅看了巳蛇一眼:“有蹊跷?”
巳蛇道:“不知算不算得上蹊跷,这位太子,曾是梁帝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
孟芊芊问道:“那他为何会被立为太子?”
巳蛇道:“因为他有后。”
姬篱疑惑地问道:“梁帝的儿子全绝后了?”
巳蛇答道:“坊间有传闻,梁帝还是秦王时曾断过一桩冤案,断错了,对方临死前诅咒秦王府断子绝孙,自那之后,秦王府再也没有新的婴儿降世,后面秦王府请了道长做法,虽是有了孩子,也全是女儿。”
“而就在前不久,一对mǔ_zǐ找上秦王府,经确认,那个女人年轻时曾与秦王次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并生下了儿子,也就是秦王的亲孙子。”
“秦王见自己终于有后,再没了后顾之忧,立即开国称帝,并立了自己的次子为太子。”
孟芊芊顿悟:“原来如此,这么说,与千机阁大婚的正是那位来自民间的皇孙?”
巳蛇点了点头:“此次他们mǔ_zǐ二人能与秦王府相认,千机阁功不可没。”
孟芊芊道:“难怪梁帝会封公孙炎明为国师,还让千机阁代掌钦天监。”
这样一来,一切都圆上了。
她就说千机阁在灵山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得了秦王府的青睐,敢情是有这层因果在里头。
姬篱摇着折扇,狐疑地眯了眯眼:“千机阁诡计多端,会好心帮一对素不相识的mǔ_zǐ?我怎么觉着这件认亲的戏码处处透着诡异呢?”
孟芊芊若有所思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千机阁可谓是梁帝的大恩人,梁帝能安心称帝,千机阁功不可没。”
想动千机阁,就得过梁帝这一关。
复仇之路比想象的艰难啊。
辰龙正色道:“我去暗杀公孙炎明。”
姬篱道:“千机阁搬去皇宫了,被重兵把守,你就算进去了,能不能找到公孙炎明不说,闹出动静,一定会被射成筛子啊!”
孟芊芊赞同地说道:“姬篱说的对,千机阁今非昔比,江湖势力一旦成为朝廷衙署,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在京城斗相国府,好歹他们有都督府的身份,背后又有太上皇撑腰。
可西南,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既不是官身,也非皇族,绝不能打草惊蛇。
辰龙忽然开口:“巳蛇,还没问你为何要与我们一起来?”
姬篱掷地有声地说道:“阿蛇是我朋友,当然是为我来的了!”
巳蛇坦诚相告:“我在找我的路。”
姬篱不解:“你的路?什么路?”
巳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神女说了,只要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我有一种直觉,跟着你们会比较容易找到。”
孟芊芊微微一笑:“我懂了,你是想说,和我们在一起,是你目前想做的事。”
巳蛇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姬篱郑重地拍了拍巳蛇的肩膀:“阿蛇,你不愧是我姬篱看中的男人!”
巳蛇:“这么说就错了。”
几人谈话间,郁子川突然起身,望着路过的一辆马车道:“那个人……好像是我爹。”
檀儿蓦然抬起头:“红烧肉!”
她咻的闪没了影。
“郁爹爹——额想逆好久啦——”
一刻钟后,檀儿捉了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回到茶棚。
“郁子川,他是逆爹不?”
郁子川看向男人,男人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
二人足足愣了半晌。
男人大惊失色:“哎呀,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儿,忘了留封书信给你,告诉你我们搬家了!”
郁子川黑了脸。
他爹果然忘了。
郁爹爹又心虚又尴尬,对了对手指,眼神一闪:“啊,想到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啊,小川川!你娘又有身孕了,你又要当哥哥了!”
郁子川:没被安慰到,还有,不许叫他小川川。
他不小,哪儿哪儿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