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捏了捏手指,又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陆沅起先被苗王压着打,可渐渐的,他窥出了些许门道。
“哟,接住了,行啊小子。”
苗王与有荣焉,“不愧是我亲外孙。”
孟芊芊发现了,苗王看似在与陆沅过招,实则是通过招式的不断变化,打通陆沅凝滞淤堵的经脉。
孟芊芊忽然想到了楚楠。
楚楠天生绝脉,又体弱多病,不宜习武。
陆沅是苗王与苗疆神女的后人,拥有绝佳的天赋,只不过,陆沅在相府遭受了太多非人的折磨,生生折腾出了一身病痛。
强行习武会让他短寿,武功越高,付出的代价越大。
好在他幼年是养在苗疆神女膝下,吃了不少天材地宝,这几年柳倾云也一直在给他送药。
如今又有苗王日日为他打通经脉,延年益寿指日可待。
“打不动了吧?”
苗王摁住陆沅。
陆沅不服输:“再来!”
苗王呵斥道:“来什么来?你想打,我还不想让我外孙媳妇儿吹冷风呢!懂不懂疼媳妇儿?一身汗,臭死了,仔细熏着我外孙媳媳妇儿,赶紧滚回去沐浴更衣!”
苗王一脚踹上陆沅的腚。
陆沅踉跄了几步,捏拳咬牙:“亲外公,不能杀。”
孟芊芊看得过瘾。
苗王道:“外孙媳妇儿,冻坏了吧,赶紧回去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外公明日接着教你武功!”
“嗯!”
孟芊芊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她要复仇。
她的敌人不仅有荀相国,还有高手如云的千机阁。
虽说心眼子也很重要,但一力降十会同样重要。
“夫君。”
她走到陆沅面前。
陆沅冷哼道:“你方才笑得很开心啊?看本督挨揍很过瘾?”
“怎么能是挨揍呢?分明是长辈的关爱呀!”
孟芊芊说完,立即主动牵了他的手。
这种果真有用。
某人的脸色没那么臭了。
孟芊芊回头冲苗王眨眨眼:“外公,我们走了。”
苗王笑呵呵地挥手:“去吧去吧!走快些,别冻着了!”
二人出了院子。
苗王伸长脖子,确定两个小家伙走远了,当即扶住老腰,疼得倒抽凉气!
“臭小子,力气真大……仙儿,你再不来京城,我要被臭小子揍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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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院,孟芊芊突然记起一件事:“对了,相府的密道,你告诉太上皇与邢尚书了么?”
“告诉了。”
陆沅说。
密道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只是里头机关重重,陆沅提醒了他们如非必要,切勿入内。
孟芊芊对了对手指:“里头的金银珠宝……”
陆沅一脸严肃地看向她:“相府的财物是要充公的,只能搬一半。”
孟芊芊嘴角一抽:“你还怪有底线。”
说话间,二人进了屋。
一个圆溜溜的小团子,正趴在衣柜里,撅着小屁股,呼哧呼哧掏着便宜老爹的箱子。
陆沅唰的将小崽子提溜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就说最近的金子怎么少了那么多,吐出来。”
宝姝无辜地眨了眨眼,抓起陆沅的另一只手,把小嘴儿里没吃完的半颗糖葫芦吐在了他的手心。
陆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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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福公公上门了。
他是来给老太君送俸禄以及过年用的炭火的。
除此之外,他也带来了两张请柬,一张是给苗王的,一张是给都督府的。
“婚贴。”
孟芊芊惊讶。
而当她看到请柬上的名讳时,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宛平公主大婚?驸马是——”
福公公笑着道:“十二卫,酉鸡。”
孟芊芊娇躯一震:“姬篱?”
她再看了看婚期,猛抽凉气。
好家伙,居然是月底!
“这么着急的吗?”
公主本人知道吗?
姬篱知道吗?
他俩失踪一阵子,回来就成夫妻了?
孟芊芊讷讷道:“这会不太太着急了?”
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太上皇说,这么久没回,十有八九是成了。”
孟芊芊:这么久没回,不应该是派兵找人么?太上皇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大对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不是私奔……纯粹就是迷路了?”
福公公笑道:“自然不是私奔,太上皇说了,宛平公主与酉鸡卫是奉旨出巡。”
孟芊芊:“……姜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