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因为皇帝舅舅的忌惮。

而黎苏自己亦是，如同书中剧情一般，从未停止过谋划。

此刻，慕容韫猛然间意识到，她与黎苏之间，其实无关喜好。

也，无关对错......

她甚至不敢，出言询问永安王府为何荒凉败落至此的缘由，哪怕是试探一二。

直到有点点水声起，黎苏拧干锦帕上的水，轻转过身，冒着热气的锦帕小心的触碰到慕容韫的脸颊。

灰蓝色的眼中满是专注，微低眉眼，小心的擦拭着慕容韫脸上先前沾到的灰尘和下巴处的血迹。

这可能是黎苏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之间带着生疏，乃至笨拙......

可又正是这份笨拙又生疏再加上极致的轻柔，所揉着出的这份美好，又是如此的令人心跳加速。

乃至空气之中都带着旖旎之感，慕容韫眨了眨眼，颇有些狼狈的挪开了目光。

她想她只要再上前一点点，或许这朵书中的高山雪莲，就会被自己摘下。

但同时也会被她所......折断。

她想改变剧情，改变自己和南褚亡国的命运不假。

甚至因此刻意给百里霜雪和黎苏之间不断下绊子，以此阻碍剧情进度......也不假。

但不至于卑鄙无耻到连自己的感情都要这样利用，用感情将对方束缚住。

更不用说这种带着功利性的感情，又能困住黎苏这样的人多久呢？

因而，她极力的遏制着心头的心动，猛地抬手按住了脸上的锦帕。

此间，连黎苏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触碰到。

旖旎尽散，慕容韫稍稍朝后仰了仰头，将那锦帕从黎苏手中抽出，期间并不敢看黎苏一眼。

生怕再看一眼他脸上前所未有的柔和姿态，自己就会动摇起来。

心乱却不能随它乱，待拉够了距离，慕容韫把那湿锦帕展开，朝着自己的脸一盖，一搓，脑袋一晃。

擦干净脸只需要一瞬间......

黎苏：“......”

无比熟悉的动作，甚至连他也有幸不止一次体验过这粗鲁但有效的动作。

慕容韫一顿搓脸，也借这短暂的时间，把心中的混乱思绪压下。

再拿开锦帕时，白净柔软的锦帕已经乌漆嘛黑，活像是块抹布，偏偏使用者并没有自觉。

一路自力更生，洗了洗之后，又给自己搓了一遍。

至此，啥啥气氛都没有了，慕容韫荣获气氛结束组组长称号。

而那锦帕也差不多光荣牺牲了，慕容韫看着这精贵不禁用的锦帕嘴角一抽。

“......下次，本郡主还你一块更好的。”

反正这种锦帕，黎苏压根就不缺，回去自己让人送一盒去了就好了。

黎苏是何等擅于观察之人，他眼眸微眯，已然觉察到了慕容韫若有若无的疏离之感。

还有隐隐约约的撇清之态。

呵，撇清？

还撇的清吗？黎苏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否则又怎么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慕容韫像是幻罗花，剧毒无比，沾染之上，就再也去不掉，还要时常发作。

而他像是被幻象所迷，不再像是自己，他抬眼看着慕容韫颇为有些心虚的捏着那块已经变成灰团的锦帕。

“更好的？于我而言，这世界上只有一块锦帕比它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