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早就洗了的,刚在房里又洗了一遍。”何雨水低着头,声若蚊蝇道。
江平安拉着她的手,起身道:“走,咱们去屋里说会儿话。”
“嗯……你又要那样啊?”
何雨水轻嗯了声,脸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忍不住小声问。
江平安嘿嘿直笑,回过头来,轻声问道:“你不喜欢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惹你烦了,好不好?”
“不好,我……我喜欢……”何雨水连忙道,生怕江平安有意见。
两人来到里间,江平安将窗帘放下,示意何雨水坐到床沿上……
……
“有些冷!”何雨水长长的吐了口气,眼神迷离道。
江平安站起身来,收拾了一番,微笑道:“快穿好衣服,别感冒了。”
何雨水轻嗯了声,穿好衣服后,又出去倒了热水来,两人偷摸在屋里洗漱。
“呕……咳咳……”何雨水连连作着干呕,憋得小脸儿煞白。
江平安咕噜咕噜漱了口,又洗了把脸后,上前关心问道:
“怎么样?喉咙不舒服?”
“嗯,有些发痒,过会儿就好了。”何雨水轻轻点头,拿过水杯咕噜漱口。
江平安笑了笑,抽了根烟点上,等何雨水漱完口,顺手递了根毛巾过去。
“中午我在许大茂家吃饭,你就别管我了。”江平安提醒道。
何雨水洗了把脸后,点头道:“知道了,又是晓娥姐请客吧?”
“嗯,是她,许大茂要请我,我还不愿意去呢!”江平安瘪嘴道。
何雨水嘻嘻一笑,点头道:“他就是个坏得流脓的坏坯子,你少跟他来往。”
两人收拾妥当,又来到外间。
“我帮你把毛巾和脸盆洗了,废水倒桶里,你自个倒一下。”何雨水叮嘱道。
江平安颔首笑道:“放心,记着呢!咱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哼,每次放假回来,你就会变成方的整我。”
何雨水琼鼻微皱,轻哼一声,嘴角微勾,眼含笑意。
江平安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咂吧着嘴说:
“没法子,谁叫你香呢?你是真的香!”
何雨水掩嘴轻笑,红着脸不说话,清澈的眸子,不时饱含爱意看江平安几眼。
等东西都清洗干净后,时间不早了,何雨水依依不舍告辞离开。
江平安伸了个懒腰,也跟着迈步出去,前往许大茂家。
“平安饿了吧?许大茂正在做饭,等下就好。”娄晓娥笑靥如花道。
江平安走上前,笑着回道:“是有点儿饿了,早上那碗米线,不顶饿。”
娄晓娥微笑道:“那中午你就多吃点,别喝太多酒了。”
“那不行,饭要吃,酒也要喝!”许大茂端了一盘菜过来,放到桌上说道。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就自己喝!”
“每次喝也喝不了多少,偏又闹得凶,连累平安也跟着光喝酒了。”
许大茂摇头委屈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不吃饭的!”
“不怪你怪谁,反正今儿你不许劝平安喝酒!”娄晓娥凶巴巴道。
许大茂瘪瘪嘴道:“切,爱喝不喝,我那好酒放着,还不愿让他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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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
许大茂趴在桌上打鼾。
江平安和娄晓娥相视而笑,目光渐渐火热起来。
娄晓娥抿了抿嘴,脸色布满娇羞和红晕,小声道:
“先关门,我回房等你。”
“给许大茂扯床被子盖着吧,要不然感冒了。”江平安提议道。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都了都嘴,没好气道:“就你关心他。”
嘴里抱怨,还是进屋去取了床被子,一下扔到许大茂身上盖着。
江平安关门回来,皱眉道:“这样也不行,还是会感冒。”
“我不管,我不管。”娄晓娥扑到江平安怀里撒娇。
江平安无语,哭笑不得。
将她推开,然后走过去,把许大茂提到卧室小床上放着。
“这个龟孙子,要不是我体恤他,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江平安轻骂一句,转身就过来找他婆娘算账。
不大会儿功夫,屋里就嘎吱响起来了,夹带着轻微的呜咽声。
事情有头有尾,总有结束的时候。
娄晓娥一脸甜蜜的躺在江平安怀里,缓了会儿神后,小声问道:
“许大茂跟你说想去东北玩?”
“嗯,说来我也奇怪,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想跟着去东北。”江平安点头皱眉道。
到这会儿了,他都还想不通,许大茂要去东北干什么。
他唯一能确实的是,许大茂肯定不会是去玩。
娄晓娥掩嘴一笑,说:“是为我爸的事。”
“你爸的事?什么事?”江平安疑惑道。
娄晓娥道:“我们家在东北有两家木材厂,公私合营后,利润逐年下降。”
“我爸觉得劳心劳力,赚钱少了,没什么意思,便想把股份处理了。”
“我家里人现在都忙,派不出知己的人去处理此事,就想让我走一趟。”
“这事儿让许大茂知道了,就想跟了去,从中得点好处。”
江平安恍然道:“我就说嘛,许大茂历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原是这样啊!”
“不过我就奇怪了,你爸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应该有不少手下的吧?”
娄晓娥点点头,回道:“以前手下是有不少,后来都翻身做了主人。”
“我爸的全部生意,现在都只占股份,不参与经营。”
“也正因为这样,可用的人少,许多事必须亲力亲为,所以异常忙碌。”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舍得让我劳累,跑东北去?”
“不过话说回来,处理股份这种极重要的事,还真得自家人去,外人不放心。”
江平安颔首道:“也是,那许大茂直接跟你去不就得了?
“大不了请假去嘛!怎么他偏要跟我们这边一块儿去?”
“嘻嘻,我不答应带他一块儿,不给他路费,他想要去不得另想办法?”娄晓娥笑嘻嘻道。
江平安哈哈大笑,拈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合着事情还出在你身上啊?”
“嘻嘻,我按照你说的啊,家里有多少钱,不让许大茂知道。”娄晓娥笑道。
江平安点头道:“嗯,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因为你是为了我好,我当然要听进去。”娄晓娥在他怀里蹭蹭,小声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起来穿好衣服。
娄晓娥去洗碗,江平安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了。
来到院儿里,点上一根烟,四周格外安静,连小孩儿都不出来玩闹了。
江平安轻叹一声,往回走,在中院儿碰到从贾家出来的三个大爷。
走上前去,江平安问道:“一大爷,事儿办妥了?”
“嗯,办妥了。”易中海点头回道。
刘海中瘪嘴道:“贾张氏巴不得掌家。”
“以前怕院儿里人说她有封建遗风,独断专行,所以才把钱交给贾东旭管。”
“现在有我们三个大爷出面,还借她一个月粮食应急,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阎埠贵附和道:“现在有了贾张氏盯着,贾东旭应该会本分一些了。”
“狗改不了吃屎,不过应该能管一段时间。”江平安瘪嘴道。
“只是借给贾家的粮食,一时半会儿他们怕是还不上哦。”
易中海沉吟道:“跟贾张氏说好了,直接还钱,借她三十斤粮,还六块钱。”
“她会答应?”江平安惊讶道。
现在棒子面的市价一毛左右一斤,白面三毛一斤。
一市斤京城粮票黑市价三元。
一市斤全国通用粮票黑市价四元。
一市斤京城面粉票黑市价五元。
贵得离谱,关键还买不到。(《京城档桉史料》记载)
物资贵乏的年代,粮票成了贵重的礼物。
到医院看望病人,留下十斤面票,人家要感谢你大半天。
到别人家做客,也都要带着粮票,否则会让主人很为难。
所以,真要按照黑市价格还账,贾家借三十斤粮,就有得还了。
易中海他们却只让贾张氏借一还二,按说贾张氏这是赚了。
可那人从来就不讲道理,别人白送,她都还骂骂咧咧的,怎么这就答应了?
刘海中插话道:“她能不答应?不答应就等着被饿死吧!”
阎埠贵笑呵呵拿出借条,递给江平安看,并道:
“这是贾东旭刚才写的,向我们三个大爷,每人借两块钱应急,关饷就还。”
“本来这不符合规矩,可今儿这事本就不合规矩,只能先让他把借条写了。”
“不然我们也不答应帮他们家,最后还是贾张氏咬牙督促贾东旭写了。”
江平安点头笑道:“那你们可要盯紧了,防止贾张氏赖账。”
“这容易,一手交粮,一手交钱,我们就防备她呢,嘿嘿。”阎埠贵坏笑道。
江平安向三位大爷竖了竖拇指,赞道:
“这事儿办得漂亮,要不说三位大爷都是人精呢?”
“你小子,这是夸我们吗?”易中海瞪眼笑骂道。
江平安疑惑道:“那我夸你们老当益壮?”
“得,不跟你扯嘴皮子!”易中海摆摆手,就迈步走了。
阎埠贵哭笑不得,指了指江平安道:
“你就是故意的,我就不信你个中专生,连几个像样的词语都找不到了。”
说完,也转身走了。
刘海中倒是没走,他似有事找江平安。
果然,等阎埠贵走后,他小声问江平安道:
“平安,你路子广,能搞到些鸡肉、猪肉什么的吗?”
“二大爷你的意思是?”江平安疑惑道。
刘海中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然后解释道:
“这不是我家光齐想找个工作嘛。”
“我路子找好了,就是没像样的东西送去。”
江平安沉吟道:“二大爷,如果有票,我能想到办法,没票的话……”
“有票,为这事儿我准备了好久。”刘海中连忙道。
“票有,就是买不到东西,所以我才想请你帮帮忙。”
江平安点头道:“那行,这个忙我帮了,你想弄些什么?”
刘海中想也没想,就脱口道:“两只公鸡,两斤肉,十斤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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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中这人。
除了爱抖官威,爱打自己孩子外,没什么太多的臭毛病。
当然了,没脑子也是真的。
他为了能当官,做人底线比想象中的还要低。
江平安入住四院儿的这些年来,刘海中倒是从没为难过他。
相反,哪怕刘海中不愿意,依旧借了不少钱给江平安。
所以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江平安乐意还他人情。
在听了刘海中说了东西的数量后,江平安便满口答应了。
“什么时候要?”江平安问道。
刘海中脸色一喜,暗道果然求对人了,连忙道:
“如果今天能弄来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江平安颔首微笑道:“那你回去把钱和票都拿来,我等下就出去帮你办成。”
“你一个小时后,去咱们院儿旁边的胡同等我,东西我准给你送来!”
江平安这是有意跟刘海中显摆能力,在这种人面前,就要让他心服口服。
别人难搞到的东西,江平安能轻而易举搞到,这就是本事。
刘海中精神一振,双眼放光,连忙欣喜道:
“好,你果然路子广,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去取钱票过来。”
“我回家等你吧,站在这儿太显眼了。”江平安提醒道。
刘海中点头道:“也好,我等下把钱票送你家去。”
“平安放心,这个人情,二大爷记住了!”
“以后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有半点儿推辞。”
说着,就急吼吼转身回后院取钱票去了。
江平安笑了笑,转身回家。
很快,刘海中就来了,将钱票递给江平安。
江平安数了数,钱票有多的,跟上次何雨柱情况一样,但他依然提醒道:
“记住了,这事儿不能声张,我也是要搭人情进去的,可不是谁的忙都帮。”
“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知道这年头东西难弄。”刘海中保证道。
江平安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嗯,有几天没跟刘岚亲热了,怪想她的。”
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和刘岚密会的屋里,只见她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看来已经过来不短时间了。
时间有些紧,江平安也不多话,三下两下摘了衣服,就钻进被窝,扑了上去。
……
四十分钟后,刘岚口干舌燥,长长的吐了口气,问道:
“你今儿有些赶了,是有什么事要去忙吗?”
“嗯,有人请我帮忙,我是抽了空急着赶来见你的。”江平安颔首道。
刘岚也不多问,只是叮嘱道:
“再过几天就要关饷了,可别忘了给我的棒子面啊!”
“放心吧,都记着呢!”江平安微笑道。
刘岚会心一笑,赖在他怀里,悠悠说道:“真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江平安嘿嘿直笑。
刘岚翻了个白眼,突然说了一件事。
“对了,李副厂长在我这儿打不到主意,现在盯上后厨郑寡妇了。”
江平安意外道:“郑寡妇?听说她性子很刚烈啊!”
“再刚烈也经不住日子艰难啊,更经不住李副厂长的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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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安颔首道:“那你多盯着点儿,搞清楚他们的行踪。”
“嗯,放心吧,我会盯着的,不会让你失望。”刘岚笑眯眯道。
江平安笑道:“如果能抓住李副厂长的把柄,今后我每月多送你五斤棒子面!”
“真的?可不许反悔!”刘岚精神一振,惊喜道。
江平安点?
??回道:“我在你这儿,可从来说一不二的。”
刘岚咯咯直笑,兴奋道:
“你就瞧好吧,只要李副厂长敢乱来,我就一定能建功!”
江平安笑了笑,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于是连忙起来告辞。
四合院儿旁边的胡同里。
刘海中和刘光齐等得焦急,不时左顾右看。
“爸,江平安这小子的路子真有那么广?”刘光齐好奇道。
刘海中点头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广,五马六道的人都认识不少。”
“具体这小子路子野到什么程度,估计就连易中海也不清楚。”
“不过大前年,易中海差点被生产科长处分,还是找了江平安才摆平的。”
“从这件事上,你就可以看出来,这小子还是很有人脉和手段的。”
刘光齐点了点头,急躁道:“这都过了一个小时吧?怎么还没来?”
“你急什么?这年头物资多难搞啊,他就算天黑前能送来,都算本事大了!”
“那倒也是。”刘光齐点头笑道。
“话说回来,越是紧要的事,越能显出人的本事。
“今儿我就看看,江平安到底有没有那么邪乎。”
刘海中瘪瘪嘴,扬眉道:“那你就把眼睛瞪大喽!”
话音刚落,就见刘光齐指着胡同口,惊喜道:“来了!”
“嘿嘿,知道你老子没骗你吧?”刘海中嘿嘿直笑,上前迎接江平安。
江平安停车,从后座上取下一只麻袋,递给刘海中,又打量刘光齐几眼。
“二大爷,东西你看看,注意轻拿轻放,里面有鸡蛋。”
刘海中双手接过去,打开麻袋系着的绳子,往里仔细瞧了瞧。
“不错,不管是公鸡,还是猪肉和鸡蛋,成色都非常好,谢谢你了平安。”
江平安挥手道:“事儿办成了,等出了这个胡同口,我就不认了。”
“行,这事儿我懂。”刘海中点头应道。
江平安笑着点点头,提车调转方向,蹬车就走。
“二大爷,麻袋别忘了还我!”
留下一句话,风似的消失在胡同口。
刘光齐神色激动,有了这些东西,他的工作不出意外就有着落了。
“爸,江平安这小子果然被你说对了!”刘光齐感叹道。
刘海中暼了他一眼,问道:“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借他钱了吧?”
“知道,不就是让他欠咱们家人情么?这不就用上了?”刘光齐笑呵呵道。
“爸,还是您有谋算,知道先把路子搭好,再找江平安办事儿,就好说话了。”
刘海中摇头道:“倒不是我有谋算,其实院儿里的许多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这年头日子苦,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有困难要求人,就必须要找对人。”
“像江平安这样路子野的,让他欠人情,只有赚到的,不会亏本。”
说着,他拍了拍刘光齐,语重心长道:
“光齐啊,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我今儿就教你一个道理,闲时不烧香,急则抱佛脚,那佛脚也不是好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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