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就这勐能,有一个算一个,能干出这事的,就他这么一个。
“你噶哈呀!”
气的我直接把家乡话飙出来。
“哥,你要是心里不得劲儿,就……”
“我不给你往外传。”
我看着他:“你啥意思?”
布热阿一件事一件事的细数着我的人生:“你从园区活下来以后,咱俩就认识了吧?”
“可我从没在你身上感觉到劫后余生的舒爽;”
“后来你成了勐能江湖的一把,我也不觉着你和别人一样,在举杯畅饮中开怀大笑,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成就感;”
“再后来,你成了勐能之主,成了半个佤邦的王……”
“我更是没见过你真正高兴哪怕一天。”
“哥,再加上今天的事,你要是心里实在憋屈,不行就哭吧。”
“要不该憋坏了。”
我‘啪一巴掌就拍在了布热阿的后脑勺上,给他打的手直接就抬起来了,就那么架在虚空,没敢还手。
当然了,我也没敢继续打。
“我憋屈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向布热阿:“我从园区里活着走出来,干掉了大老板和阿大,已经成为了园区里所有人中结果最好的一个,我憋屈什么?”
“我在老乔手下战战兢兢活到今天,还从他手里抢回了勐能,我哪憋屈?”
“我妈从被当成人质带到勐能,到今天能安安全全被送回国给儿媳妇伺候月子,哪不好?”
“自打来了东南亚,我满手烂牌一次次打出王炸,怎么憋屈了?”
我高声呼喊说的理直气壮,但听来听去这话都像是在说给自己,而不像是给布热阿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国内是什么样?”
“在工地上顶着大太阳干活;”
“扛着水泥上下楼;”
“刚建好的楼别说电梯了,楼梯都他妈没有扶手!”
“是,出苦大力也不少挣钱,一天三百五,一个月也万儿八千。”
“到手以后呢?”
“请工头得吃一顿吧?得唱会儿歌吧?一套下来一千多没了!”
“楠楠再打打麻将,我抽点烟,房租一个月一千五……”
“哎,你知道什么叫‘既饿不死,又看不到希望嘛?”
“我就像是老鹞鹰,每个月到日子就给自己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个月到日子了,给衣服袖子撸上去来一针,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最开心的事,是带薪去厕所,出来的时候还得琢磨着别撞着领导。”
“这才叫憋屈呢。”
我再次靠在了沙发上,扭头看向了明月。
“是,哥手里现在还是一把烂牌。”
“没有人才的勐能、没有基础建设的县城、没有底蕴的jūn_duì和四面楚歌的环境。”
“可这不比园区里好多了?”
“我相信我还能打出一手王炸来,我信!”
布热阿听了半天,发现好像我说的和他说的没什么关系:“哥,我不是这个这个意思。”
“我是!”
我不容反驳的说着。
紧接着起身走向了厨房,回头问道:“是不是吃饺子?”
布热阿没敢回答。
我也不知道冲谁,反正是激得孬(没好气儿)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吃饺子!”
他依然没有回答。
“我还就不信了,今儿我还不能管你一顿饺子了!”
我打开了冰箱,打算拿出块肉来榨油梭子,结果冰箱刚一打开,里面满满登登的冻饺子出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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