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监狱里,曾经认识过一个倒斗的,他是跟我这么说的。
他说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啊,都是爷俩一起开一个墓,为什么非得是爷俩呢,因为不亲近的人带东西上来的时候,在上边拉绳子那个往往会一刨奔把人干死。
后来爷俩也不行了,亲爹下墓,儿子为了钱也能把人脑袋凿个窟窿。
所以经过无数条人命、和无数个悲惨绝伦的故事,将这件事变成了儿子下墓,亲爹拉绳子,就为了虎毒不食子。
我以为这是故事,一直都以为这是个故事。
没想到今天亲眼看见了。
包少爷想要大包总的命,只有他死了,曹操手里才没有了天子。
他觉着自己才没有掣肘。
可这一切都让我拍下来了,我估计,老乔正在729财神屋里看着。
我从赛索手里接过了手机,继续坐在面包车上看向了那栋废弃了很久的老楼,他就像是一个苍老的老人,年近迟暮。
他对于年轻人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活着只能滔滔不绝的墨迹,还浪费粮食。
这就是这片罪恶土地上生长出来的罪恶之花,它逼着你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再一次次跨越雷池。
在这儿,连身份证都不用,还怕敲闷棍么?
在这儿,连敲闷棍都干了,当看见一个漂亮姑娘走进胡同,还能放过她?
在这儿,你已经享受过女人的滋味了,就不羡慕鲜衣怒马?
反正街上也没有摄像头,不是吗?
人,一旦失去了束缚,究竟会变成什么谁能打包票啊?
“包总。”
手机屏幕里的人再次开口说话了。
我、赛索、半布拉同时低头看了过去,那一刻我才发现半布拉已经到了,大量的警力正在奔赴现场进行封锁,如今整个勐能的军警都在我手。
“电话。”
包总还是心有不甘,他冲着那个领头人说了这么一句。
“唉。”
领头人叹息了一声,将电话递了过去。
包总接过后,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持续等待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没听懂电话里传来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可想来应该是这句能让人瞬间癫狂起来的话。
因为包总在没有任何沟通意愿的情况下,选择挂掉了电话,将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又拨打了一次后,得到了一样的回答。
他站在原地气得手都在发抖。
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包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条命会终结在自己儿子手里。
窝进去的胸口抬了起来,我想这是他最后的尊严,我让老鹞鹰安置在防弹衣内的针孔摄像机从向下拍摄的角度变成了平直,那一刻,那个领头人举起了枪……
包少爷选择了拒绝沟通,他都敢要自己亲爹的命了,却不敢再这时候停包总再说两句话。
自古天家无亲情!
我眼看着那个领头人满脸紧张神情的端着枪,用弑神一般的态度对待这一刻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远处一台军用皮卡车正运送着几个黑人向这边缓缓移动。
我手里的王牌到了。
就在我抬起头去看那一秒——嘡!
一声枪响就跟用绳子牵制着我的下巴一样,让我又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