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信任诸位,以此‘新天宙气’作为约束。
只要诸位不曾杀戮无辜,新天宙气于诸位而言,没有任何威胁,然若行邪yín奸恶之事,新天之内,必不容你真灵沾污玷辱。
我亦可以就此向诸位承诺,至鼎革旧天,鼎定新天以后,此收束诸位真灵之物,便尽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不会挟制诸位半分。”
苏午话音落地,人群之中,很快即有人出声说道:“我之真灵于阁下没有丝毫用处可言,反而是阁下费尽气力救我,阁下今下所言,我信!
阁下既有开辟新天之志,我愿全力襄助!”
“愿为阁下效犬马之劳!”
人群之中,有人出声,对苏午所言有所回应,亦有人沉默不语,待到人群声浪稍歇之时,那些沉默者便禁不住对苏午发出质疑:“阁下所言,毕竟空口无凭,我们如何能够相信,日后阁下会令此收束我等真灵的‘新天宙气’,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不会使之成为我等挟制?”
苏午闻声摇了摇头:“我与诸位如此承诺,诸位信则信,若是不信,我亦无法指天立誓令诸位相信。
诸位如若不愿受此挟制,我只得就此化散诸位真灵。”
那些沉默不语、对苏午抱有怀疑者,闻声顿时脸色陡变。
他们久困于天根束缚之中,更知这重活一世的机会得来不易,如今才得重活,又怎么可能愿意就此化散真灵?
真灵一散,归于旧天,这难得的自由,便不知有没有第二次机会再得到了!
是以营帐之中,有人心怀愤懑,有人沉默不言。
一直坐在苏午身后,不曾言语半句的燧皇,见得那些人的反应,对于他们心中所思所念,亦是洞若观火。
他木着一张脸,冷笑了几声,伸出粗壮的指头,一指身前安坐的苏午,道:“以他而今层次,想要诓骗你等,叫你等相信他之言语,却不费吹灰之力。
你等或沦入元河之中,或不过元神存世,以些许手段,取得你等信任,何须一位神上完人耗费多少气力?
但他却偏不如此。
他今时所作承诺,比你等从前立下的任一誓言都真实无虚,与这世间万物一般真实存在。
至于你等……方才蒙受大恩,逃脱天根束缚,不必日日受大天剥削,今日一朝得救,所想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反咬恩人一口,试图逼迫恩人自证?
上不得台面!”
燧皇言语之际,本源薪火便于周身跳跃涌动,位居三不在之境的燧皇薪火涌动起来,那般恐怖气韵顿时压得在场诸多真灵归复之类直不起腰,喘不上气!
他们眼中顿时流露出恐惧、拜服之色,纷纷拜谢苏午,再不提先前所言,好似先前之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苏午不再理会众人,他手中‘新天宙气’倏忽一分为三。他自己掌握一份,另外两份交托燧皇、张角分别掌握。
而后,苏午同燧皇、张角说道:“事有不测之时,请燧祖、大贤良师持此新天宙气,创演新天。”
燧皇闻听苏午所言,将手中那团新天宙气复还给了苏午:“焉有前人承后人功业之事?
此岂不令吾贻笑大方?
吾不受。”
他虽不似张角那般,被苏午以自性补全了性识,可以视作苏午的半个化身,但却好似通明苏午心意,知道苏午当下之举,疑有‘托孤’之意,是以直接拒而不受。
苏午见状叹了一口气,他未再与燧皇多言,转而同张角说道:“日后便以此新天宙气,为太平教众授记。
名列新天之中,真灵寄托其内,虽能得到于新天之中重活一世的机会,但此亦是一种约束。
这些,你须与他们分说明白了。”
“好。我听命就是。”张角点头答应。
此时,呆在人堆之中,已经‘泯然众人’的褚燕终于抓住机会,他把心一横,即向张角、苏午出声说道:“道魁,渠帅,请为末将授记!
末将加入黄巾军中,至今还未得授记!”
“哦?”张角闻声,转头看向褚燕,饶有兴致地与其说道,“名列新天之中的利害,你先前旁观,想来也已清楚了。
如今可想明白了,名列新天,既得重活一世,真灵不昧之机会,亦要受其约束,不得行奸恶之事,凌虐万姓,弑杀无辜?”
“末将全想明白的!”
褚燕高声回道:“末将不过是一介匹夫,受新天约束,亦不过是令我不得作恶,多行善事而已,但除此般约束之外,末将所得,却远远比这个约束更多得多!
今正值末世,人命实如草芥。
有什么比能令自身真灵不昧,可得重活之机会更珍重的奖赏?
那些自言受新天约束,不得自由之辈,不过是过于贪心,既想要这真灵不昧的机会,又不愿付出分毫罢了,甚至本心即恶,欲行恶事而不承担后果!
褚燕却与他们不同!”
肥壮将军一番话语说完,营帐之内,顿时有人大笑起来,对褚燕之言甚为赞同,另有一部分人则转过脸去,好似完全无视了褚燕的存在。
他借机表明态度,在张角眼里,倒显得他此时坦荡可爱起来了。
张角笑了笑,屈指一弹,一缕新天宙气即自眉心飘摇而出,环绕褚燕身周一圈,又顷刻消融无踪。
至此以后,褚燕亦是名登新天,真灵不昧了!
“道魁,渠帅,末将还有事禀报!”
“说。”
“今黄巾之军,九成疲敝,粮草断绝,困于饥馑之中。
此下何不为黄巾上下广授新天宙气,如此他们死后,真灵亦能寄托此中,以图来日?”
苏午闻声,转脸看向褚燕:“授记可以。
但黄巾上下之困,今亦需解决。
我有大鼎一口,烹煮一鼎飨食,届时可以与黄巾上下分享。”
褚燕听得苏午如此答复,他虽不见那‘一鼎飨食’今在何处,但亦笃信道魁所言必然不假,是以点头称是,再无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