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下意识翻个身子,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壳昏昏沉沉的,不想睁开眼皮。
“张宣。”
又有敲门声,又有喊声。
声音有点熟悉,米见的?
张宣错愕几秒,猛地翻身而起。
再听一下,果然是米见的,立马大声回:“等下。”
穿衣穿鞋,张宣打开门。
果然是米见,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张宣试探性地让开门,问:“莉莉丝走了没?”
米见进门,微笑说:“她清晨6点多的飞机,早走了。”
看她毫不犹豫地走进房间,似乎知道莉莉丝不在房里一样,再听到这话,张宣确定,昨晚被莉莉丝涮了。
米见压根不知道自己和莉莉丝的事。
而那虎妞想把身子给自己不假,但没想过和自己过夜。
郁闷啊,他娘的既然是这样,那自己还多开一间房干嘛呢?
浪费钱。
米见放下袋子,就说:“你快洗漱吧,我们一起吃早餐。”
张宣诧异,都8点多了,“你还没吃早餐的?”
米见笑着摇头。
漱口快,洗脸更快。
下楼时,张宣没忙着退房,或者说,不打算退房了。
毕竟两间房哎,也许米见不会误会。
但张宣不想让米见有一丝起疑的可能。
至于那点押金,算了,才几个钱,不要也罢。财大气粗的张宣如是想。
早餐吃的鱼粉,还要了煎鸡蛋,鲜红的辣油刺激味蕾,再有米见陪伴自己。
真真是最美早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张宣胃口大开。
吃到一半,米见抬头说:“我中午要去小姑家,你不要往家里打电话。”
张宣问:“去多久?”
米见告诉他:“要小住一段时间,待到开学。”
接着她问:“你和双伶什么时候去学校?”
张宣回答道:“初十,跟我舅舅他们一起走。”
米见好奇:“你舅舅不是在海关吗,能请这么久的假?”
张宣把舅妈她老头子的背景简单讲了讲。
稍后说:“吃完粉,陪我到校园里走走,等会我也坐车回去算了。”
米见说好。
校园还是那片校园,却物是人非,张宣此刻的心境不一样了,景色在他眼里自然也不一样了。
陈日升还在老家没回来。
魏薇不在学校。
两人只在假山池子边坐了会,看看里面的红鲤鱼,也没久留。
分开时,米见把一袋子桔子给他,还买了一瓶果汁:“路上多多注意安全。”
张宣吃下备好的晕车药,拦一辆出租车说:“那我走了,回学校记得给我写信。”
米见笑着点头。
…
初九早上。
张宣接到艾青电话后,也是骑车去了一趟。
眼瞅着杜双伶披麻带孝,往后走三步就要跪一次,也是心疼的紧。
不是矫情,而是她二爷爷埋得比较远,有五里多路,沿途都是农舍人家,这年代不像后世,做孝子跪跪拜拜还偷工减料、那就太难看了。
每经过一户人家,每听到一次鞭炮声,都必须跪得瓷瓷实实的,着实累人。
一路跟随,到了山上,张宣关心问:“累不累?”
杜双伶轻微点头,但不能说,周边人多。
从山上送葬回来,吃完回笼饭,两人开始打包行李,为明天出行做准备。
当天下午,张宣还给邵市的辉嫂去了电话,让她也做准备,一起去海关。
开门红嘛,又有服装类罚没物资了,虽然量没有预期的多,只有9万件。
9万件,张宣粗粗计算,可以纯赚37.8万。
很满足了。
…
初十,也即1994年2月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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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半开始,阮秀琴就起来做饭。
欧阳勇和张萍也来了。一个帮着洗菜打下手,一个帮着烧火。
忙活两小时,做了满满一桌好吃的,12个菜,堪比过年。
张宣明白老妈的心,因为阮得志一家三口这次回去还不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来了。
这一顿饭自然是尽心尽力,把家里拿的出手的菜品都摆上了桌。
尤其是杨迎曼母女爱吃的野味,那是翻着花样做了三道。比如兔子肉,野鸡,野猪肉。
七个人围成一桌,热热闹闹地吃了半个小时有多。
4:41,杜克栋开着桑塔纳来接人。
临行前,张宣拥抱一下阮秀琴同志,偷偷塞给她一万块钱。
然后郑重地嘱咐道:“老妈,我们走了啊,到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猪喂一个吃潲水就行了,多了累,咱们老张家现在不缺那个钱,没必要起早贪黑地赶。
您保养好,活个一百二岁,以后给我带孙子,带孙子的孙子。”
阮秀琴听得眼睛都湿润了,口头答应得很好,也是一脸不舍地紧着送到了屋外。
04:58
按农历新书,这是今天出门的吉时,没得说,桑塔纳掐着点开动,分秒不差。
车内,一言不发的张宣回头望着外面的阮秀琴和张萍,慢慢离开了十字路口。
离开了上村。
小镇上,艾青送杜双伶上车。
阮得志这个大肚男坐副驾驶,四个人在后座。
虽然张宣四人在后面有点挤,但是还能接受。
毕竟这年头能有小车坐,能有桑塔纳坐,荣耀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可以说叨的呢。
在邵市汇合辉嫂和孙福成,众人在七点半左右搭上了去深城的火车。
阳云这次很用心,提前做足了功夫,都是卧铺票,除了孙福成的位置在隔壁小包厢外。
张宣和杜双伶两人,阮得志一家三口,再加上辉嫂,6人都在一起,左边上中下三铺3个,右边上中下三铺3个。
有孙福成这老梆子在外面过道吸烟守着,6人躺上去就可以安心休息。
……
一声汽笛,火车早上从邵市出发,午夜才到达深城火车站。
由于睡了一觉的原因,一行人不是很累,只是觉着身子油腻,头发油腻。
拎着行李出火车站,张宣对杜双伶说:“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办,我们先到舅舅家住两天,到时候舅舅开车送我们回学校租房。”
杜双伶一心系在他身上,他说什么自然不会反对。
而张宣口里的事,他不主动解释,杜双伶也从来不会细问,这即是她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原则,也是充分信任他。
再说了,整个寒假处下来,她和杨迎曼母女说的话不算少,已然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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