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弯,绕过信息楼,我走到教学楼。
欧阳晴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解释,“就在前面,很快那个幻象就消失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您。”
我摆摆手,聒噪,这种事情,我看也看出来了,别说幻象了,这里除了建筑物,树木,没有别的会动的东西。
一楼的教室我只待过一年,后来高二分班了去了四楼。
但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熟悉得不得了,熟悉到,我能立刻听见教室里同学的声音。读书声也好,吵闹声也罢,老师的讲课声,老师上课开的玩笑,大家的笑声,还有考试时安静的只有笔尖滑动的沙沙声。
哪还用得上幻象,看到这个建筑物,所有的记忆就已经跟着复苏了。
我停在教室的后门,望着靠窗的位置,高一这一年是我最后跟万子昂做同桌的日子。
他总是督促我好好读书,好好看题,他明明急的不行,还嘴硬说是因为他比我聪明。
只是当时我没有醒悟,我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读书,我看窗外的飞鸟自由飞翔,我也想要自由。
比起埋头读书,当时的我,幼稚又天真,只想要自由。
其实后来也一样,想要自由。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由,又说不明白。
“你们看到了什么?”我转头问她。
她畏畏缩缩的,“看到您和您的同桌在聊天,您在看窗外的乌鸦。”
“啊……”我就说吧,当时书上的字,哪有外面的鸟来的好看。
“然后呢?”
“我们听到您的同桌说,他也想看您在他身边……”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几番打量主人情绪变化,还是狠狠心说出了这句话。
我确实有点怔愣,“他是这样说的?”
“是的……那个白大褂还冲过去抓住了您的幻象大喊叫您好好听他哥哥说话……然后幻象就碎了。”
我感到一阵晕眩,天地都在晃荡,“鬼斩……”我刚刚伸出的手立马被鬼斩扶住,他紧张问道,“主人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我抬眼望向走廊外的蓝天,刚刚好像有乌鸦在飞。
他是这样说的?他有这样说过?
难道当年不是我自己在单恋他吗?不对,我不是因为受不了单恋失败才将他的所有记忆埋葬,设置了禁制,所有人都不许说吗?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放下了?他已经死了啊,他生了一场大病,死在了我不知道的某一天里,所有的遗憾,所有的感情,全都跟着他的死亡结束了啊……
我这股绝望般的悔恨痛苦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子旭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对,万子旭应该不知道,不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立刻否定?金忆糖,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东西!
我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滴滴泪水掉在地上,没有人敢发出其他声音,他们见过主人很多表情,快乐的,大笑的,尴尬的,心虚的,冷漠的,无情的,但从来没见过她哭的样子。
鬼斩着急心疼的抱住主人,安慰似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主人,我们回去吧?”
欧阳晴害怕的和夏宇缩在一块儿,紧紧靠着对方,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死在明显暴怒的鬼斩和白噬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