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大气不敢出,眼睛也只敢盯着自己的美甲。
一度想要抽回手,陈麒现没让,反而抓握得更重。
她叹了口气,心里并不好过,好好的父子,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田地。
陈麒现的寸步不让,有迹可寻。
是陈东海十年如一日的折磨,把他逼到了眼下的境地。
他如若再不反抗,总有一天,陈东海那把无形的匕首,捅向的便是陈麒现的心脏。
她从来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说不上怎么回事,自己竟一点儿也不同情陈东海。
反而觉得他罪有应得,说到底,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活。
“我准备花二十亿,在通州动物园边上扩建个马场。那些马,供人观赏不是挺好?如果你想,你天天都可以看到它们。”陈麒现连后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也就是说,他夺人所好是必然的。
只是这份折辱,陈东海实在没法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受。
他没有松这个口,想着再怎么着,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跌坐回沙发上,眼里无光。
那一刻,陈麒现看着,他对自己的恨意,不再有一丁点的掩饰与隐藏。
“行吧,你考虑考虑。反正,浪费的是你的时间。”陈麒现手握几百亿,要什么买不到。
他越是这样无所谓,陈东海的心越是粉碎一地。
“五百匹马,全部给你。”陈东海未等陈麒现走出这个门,便把心头好拱手相送。
陈麒现牵着姜弥起身,背对着他,唇角微扬:“好,等办完手续,你要的东西和答案,我都会给你。”
他第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走出陈东海的书房。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他被打得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的画面,比脚边何津儿的一只宠物犬都不如,匍匐在地用力往外爬的场景……
此生再也不会重现。
这个晚上,他终于给了那个世界里只剩下天昏地暗、只有永夜的陈麒现,一个交待了。
姓陈的人,他会一个一个亲手解决、了断。
他挥了挥手,终于向过去那个无能为力的男孩,好好地告了个别。
再见,男孩。
他的心病解开,陈麒现附在姜弥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姜弥听了神情大变,惊恐地扭头看向陈麒现。
陈麒现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歪头咬了一口她水润润的唇瓣,扑闪着一双狡黠的双眼,试图用美色,带着他独有的男性气息蛊惑姜弥。
“只在这儿待到夜深,不会过夜。”
“可是……”姜弥有所担忧。
“我保证,你我的视线,仍然寸步不离。”
陈麒现比她更委屈:“我本来不想的,是你在饭桌上,非要对着他继续演那出戏。”
“那是因为,我不想他这么快看出反转来,怕对你不利。”
陈麒现嗤之以鼻:“他还威胁不了我。”
姜弥疑惑万分:“那什么,可是一个人怎么演活春宫啊?”
陈麒现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姜弥的脑门。
看她想得投入,不禁好笑。
这么可爱的女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倒是被他,得来全不费功夫。
“人家就是靠皮肉生意谋生的,靠你这小破脑袋能想明白,你也不姓姜了。”
姜弥嘟囔:“我不姓姜姓什么。”
“冠夫姓。”
姜弥推他:“想得美!”
陈麒现在她面前毫无保留道:“哈哈,我也不许。讲真的,我都想冠你的姓。”
“谁要啊~”
陈麒现软磨硬泡:“哼!不近人情!那说好了,咱俩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宝还是女宝,都随母姓。”
姜弥脸红:“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等怀了再说吧。”
陈麒现夸下海口:“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呵。”
陈麒现暴跳如雷:“不是姜弥,你这笑得阴阳怪气是几个意思?”
姜弥见他真恼,才发现自己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连忙正了正神色,不敢掉以轻心。
“我问你话呢!你在看不起谁?笑我不行?”陈麒现说翻脸就翻脸。
这个腔调,就好像要生吞了姜弥。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个人影,是“恰巧”经过的陈麒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