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二十年的时间,将岁月洗成相片,静静躺在册子里,供人了解。
姜弥合上相册,眼里泛出光泽。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开过。
对她不闻不问的四年,陈麒现也在默默留意她的动向,从远处拍下一张又一张,她在校园里形单影只的身影。
可是她,走路总是低头。
一次也没注意到过他的身影曾出现过,曾离自己那样近。
姜弥发着呆,鞭长莫及的后悔时,被一阵铃声所打断。
“弥弥,今天碰到许经理,听他说你受伤了。严重吗?”来电是陈麒迹,他若无其事的关心,总能让姜弥无所适从。
姜弥淡淡答:“快好了。”
“我才听说,是麒林干的。”他的措词间,充满了无奈,可仍是主动做出表率,“我来看看你好么,我想当面向你道歉。”
“不需要你道歉。”姜弥的语调,瞬间冷淡了几分。
即使作为陈麒现的未婚妻,她也会和陈家人撇得干干净净,更别说其他人。
能避则避,是她对陈家人的态度。
毕业进入大鲸,实在不在姜弥的预设之内。
她面试成功时,并不知晓仁芯集团正在谈收购一事。
姜弥的试用期长达六个月,仁芯集团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在姜弥试用期间就做成了这桩收购案。
干脆利落,一时还成为业内谈资。
姜弥怕他死缠烂打,便多说一句:“而且,我在外地。”
陈麒迹试探性地问:“回老家了么?”
姜弥没心情跟他东拉西扯,对着他说不说实话,似乎也没有所谓。
姜弥含糊应了一声,算是承认。
“和陈总一起?”
姜弥下意识否认:“我一个人。”
她想着,自己最近还是不要和陈麒现之间有关联得好。
多事之秋,自己尽量不要给陈麒现添乱。
陈麒迹见她兴致低落,不再问东问西,又将话题转到了最初:“我警告过麒林了,以后他见了你,再不敢伤害你。”
他叹了口气,仿佛在难受:“弥弥,对不起。”
姜弥本想说,陈麒林给她造成的伤害,并不是一句对不起所能抵消的。
话到嘴边,仿佛才清醒,这话对陈麒迹说,等于浪费。
他并不能真的替她说情或争理,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她面前低声说几句好话,打消她的顾虑罢了。
许多年前,姜弥会被他的虚情假意所蒙骗。
如今不会了。
她上过的当,不会再上第二回。
陈麒迹知道她心里有气,也恨陈麒林。
不回应,就是不肯原谅。
他只好收起关心,试图破解她的冷淡:“关于彭姨留下的东西,我放在大鲸的前台处。是扔是留,还是由你决定更合适。”
姜弥说:“我知道了。”
他多此一举:“我没有动过这些旧物。”
姜弥说:“应该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看不看没什么要紧。”
陈麒迹没听出姜弥的情绪变化,没再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总是这样,她的心离他十万八千里。
他走不进,也捂不暖。
根本找不到哪个环节出了错。
姜弥起身想上楼,只见楼梯口有双眼睛瞪着自己。
“趁我睡着,跟谁偷偷聊电话呢。”
也难怪沈译荣封他“亚洲醋王”的封号,从他嘴里说的话,就没好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