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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中有秤称别人 山村婆媳显惊朿

王富做早饭时,给自己和孙子各炒了一碗蛋炒饭,又熬上了一罐油茶,烧上了几个土豆,挑上一大坨麻辣腌豆腐。吃的时候,王富还特意为孙子剥了一个烧土豆,把一个烧得又黄又脆的土豆撕去,烧焦黄了的皮,醮上一小点麻辣腌豆腐,让孙上咬上一嘴土豆,再喝上一口香喷喷的油茶,才扒拉上一嘴蛋炒饭,简直把孙子吃得香到一家了,好吃极了。就这样,王富和孙子慢慢地吃过早饭,王富才背上孙子的书包,送孙子出村去上学。

一路上,昨夜的风的确大,把沿路的包谷地里的玉米杆杆全吹倒了一大片,全部倒向一边,造成了你压我,我压你的一大片,有的还把刚开红帽须须的玉米棒子浸泡在了积水里;刚抽穗的稻谷杆也被风吹向了西边,成铺成铺的倒在了稻田积水里。

昨夜的雨下得真大,雨水下满了河沟,下满了玉米地,也下满了稻田,把村外的一大片稻田,浸泡成了一片水的汪洋,远远看上去,水波漾漾,亮亮闪闪!几只紫燕,正在水稻田边,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地飞翔着,只见它们忽而插入水面,忽而又掠向天空,在反复不停地捕捉着稻田水面上的害虫。几百只灰麻雀,也正在成群成队地,在行人前面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玉米地里,一会儿又惊飞起,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王富带着孙子,一边沿小路走着,一边看着雀儿飞来飞去,叫来叫去!他俩走过了水田路边,来到了走向学校的正道上!

一到正路上,就看见了几个稀稀疏疏的学生,背着书包,在大人的陪同下,又跳又闹地走着……

走了一会儿,王富才把孙子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口。王富就把书包从身上退下来,又背在了孙子的身上,并嘱咐道:“到学校后,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好好和同学玩,别打架!晚上我又来接你,昨夜下了大雨,田地里,沟道上水满了,你一个人走路危险!”王富才转身,又往家里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空气显得湿漉漉的,王富在自己的脸上,皮肤上,感觉到似乎有一层层薄薄的水汽蒙着,显得怪不舒服的,还一边走着,一边用手背不停地去脸上擦着……

路边的柳枝,柳叶也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不远处亮晃晃的水田里,正传来几声青蛙的“呱呱”声,几只燕子,正在水田上边,上下翻飞着……四周显得非常地静极了!

王富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地边的小路上,一会儿倒背着双手,一会儿甩手甩脚地走着……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口的大树下,他随便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石板,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一包纸烟,抽出一支香烟,拿出一个红色液体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燃,就点燃香烟叼在嘴上,深吸一口后,就往鼻孔里喷出一圈青紫色的烟雾,烟雾在轻轻吹来的微风中一层层飘开飘散……

正当王富正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自己的吐烟圈杰作之时,就听到从村东头的一家农家院里,传来几声吵闹骂架声 :“那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才挣下来的,你休想拿走……”

王富一细听,辨认出这声音,明摆着是一个嘶哑的老妇人的声音,带着彻斯底里,以及绝望的声音!

“你要死,就死在山上去,一次性就埋了你,别死在家里丢人现眼!……”这是一个年轻女子,斩钉截铁,冷如冰霜的声音。

王富一听到这些断断续续传来的吵架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马上站起来,循着声音就急忙找去,吵架声越来越大,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晰,最后才走到那家农家院的大门外,随手一推门,大木门就开了,院子里的一幕把王富吓呆了!

只见院子的中央,有一棵枝叶茂盛,枝桠横生的大树,一个衣着破旧的农村老太太,正坐在一人多高的树枝上,双手把树杆抱着,一截两米来长的麻绳,一头拴在她头顶上的树杆上,一头拴着一个活扣,正套着老妇人的脖子,这老妇人一边哭,一边闹,一边嗓子嘶哑地对树下的女子吵着:“那是老娘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劳动,才挣下来的一笔,你休想拿去,休想霸占了去!不然老娘就死给你看……”

树下却站着,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女人,看似老妇人的儿媳妇。她正左手叉着腰,右手随着昂着的脸,不停地指着树上的老妇人挥来挥去,满脸凶相,口沫四溅地不停地跳着,骂着:“你这个老鬼婆!要死就死到山上去,冇死在家里,丢人现眼,老娘不是给你吓大的!”

……

王富一看到这种吵架阵仗,一下子就被吓蒙了!

王富心想:自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从来还没看到过这种婆媳吵架的阵势,一个趴在树上,用绳子套住自己的脖子,要死要活地对吵!一个站在地上,指手划脚,跳来嘣去地对吵……

这世道是怎么啦?儿媳妇一点儿不敬重婆婆,婆婆一点儿不谦让儿媳妇,眼看着就要出人命啦……

王富突然想上前去拉架解劝一番,正在这时,从身边走来一个老人,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王富,意思是让他不要去劝,不要去管!并示意王富跟他出来。

王富感到非常疑惑不解地跟着老人来到大门外,没有人的地方。老人才用无奈的语气告诉王富:“这家人,儿子出门打工去了!儿媳妇和婆婆,成天就是三天两头地吵!开始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互不相让地吵!这一次是老婆婆卖了一些粮食,得了一笔钱!想不到儿媳妇硬不讲理地去,悄悄把那笔钱跟收粮老板领了。领了就不拿出来,老婆婆为了讨回卖粮食的钱,才这样大吵大闹的!要是能够劝得开,早就有人去劝了,你一个过路人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这家人,刚开始吵架时,还有人去劝,后来架吵多了,就无人理睬了!”那老人说着,摇了摇几下头,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王富听了,也摇了摇几下头,表示无奈地走开了!心想:“天下人太多了,所以奇了怪了的事也太多了,很多事,自己根本无法去管!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走为上策!”

王富想到,自己还要去老爹家,与众兄妹们,商量处理昨夜被贼去偷东西时,吓病了的爹妈,送去看病的事,也就没有去多管闲事地走开了。但他心里总闷闷不乐的……这家人给自己上了的这一课,太深刻了!

王富来到爹妈家,一切由大嫂出主意拿把握,处理事情,自己也就落得站在旁边,凑个人数,跟随着他们跑跑脚而已。待大家把爹妈送到医院,让爹妈住好了院,下午又回家来掉了。

下午又去学校,接放学的孙子。只是又从早上吵架的农家院子前过路时,就没再听到,那种吵架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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