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正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向寡妇的小屋扑去,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突然,寡妇家的小屋门,被一只神秘的又大又黑的手,手持一把万能钥匙,轻轻插入锁孔拧开,门轻轻开了,这个黑影轻轻一跃,便飞快地进入室内,直向寡妇卧室扑去……接着传来一声惊叫之后,一切又归入平静!
这不知已是多少次寡妇的男欢女爱,也不知是她的多少个男人做如此如此的勾当了。
因为她那该死的男人从来没有把她自己当作真正的女人对待过,凭着有钱有势,高兴了才陪自己过夜,厌烦了就经常在外边找女人,陪小三,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直到死在贪色yín荡的路上。
凭心而论,她自己也不怎么难过。只是要命的是自己被周围的人,因为死鬼的原因,指指点点,直戳脊梁骨的那种受气事,冷如寒剑的眼神,以及踢破门档的索债人的追踪,折磨得白天不得安宁,夜里不得清静……
万不得已才又重回到,这又穷又破的家里,而且举目无亲……自己还要生活,还在年轻,总不能因为死鬼一死,自己就活守寡一辈子!只是这穷山村里难找一个好男人,更难找到一个值得自己托靠后半生的好后生!都是些不是穷死,就是野蛮至极的穷鬼饿鬼,一时之间拿来解解渴倒还可以,姑且这样过一天算一天,等待机会吧,毕竟目前的日子也怪艰难的!
我在寡妇的肚里不知待了多少个日夜,苦苦坚守着重新投胎做人的愿望。
经寡妇肚里这些男人的送精投暖,我沉睡了几百年的魂灵一点点苏醒过来,就在那夜狗蛋强大暴力的冲激下,我终于彻底醒来,并奋力抓住了那股强电力似的生命之源,一跃而成为了人类的起源生命卵,慢慢地化为了一个人类胎儿。
寡妇一而再,再而三,没有遏止的yín_luàn不堪的性生活,让我托负人类魂灵的那个胎体,真是苦不堪言,时时受到生命的重击,那种缺氧闭闷的瞬息休克式的短暂死亡,时有发生。
缺血缺氧是胎儿最致命致残的克星。让我未做成人就尝尽人之初的艰难与危险,恰如寡妇本该找一个对的男人依靠今生,却偏偏去找一群错的男人,错托下半身一样,我投胎做人的愿望顿时疑窦渐起:已经做人的人是那样,寡妇的男人死于非命,寡妇本身羊入狼群,村里那些男人生如公狗……
强人如猛兽,弱者如羔羊,人类还不是一个变相的动物圈而已!
我投胎做人,岂不是在投胎做动物?投胎做人成功时,投到强者行列也是动物一般,投到弱者行列,也是一只羊啊,猫啊狗啊一般的动物当中去差不多!
在女人肚子里,做一个胎儿很是一种享受。在那暖风徐徐,微波漾漾的粉红色世界里,想睡就睡,一直听着母体的心脏轻轻有力的咚咚咚声,还有似有似无的天籁声。想吃就吃,母体源源不断送来的营养。想变就变,一会儿长毛发,一会儿长手,一会儿长脚……
简直是一天一个样,一天一种人生。但这一切的美好都让这来自人类自己的暴力摧残着,直至灭亡。
寡妇提前产出死婴那天,天空层层乌云压顶,狂风像个疯狂的刽子手,遇树斩树,碰屋揭顶……
大雨一场紧接一场地下,仿佛正在狂诉着心中的巨大愤怒。
寡妇伤心不已地哭了一场又一场,但当哭声投进风声雨声中去后,恰如一根草飘入这荒山野岭里一样,毫无一点回响。
寡妇哭够伤心到了极点,后来只得到后屋里,翻找到一个瓦罐子,装下死婴……
在第二天东方天刚泛白,露出鱼肚皮,就拖着虚弱的身体,扛上锄头,来到村外一个比较平缓的山坡上,埋下装有死婴的罐子。
昨夜,屋外,又黑又大的树丛中,一个白发黑衣的影子,在风中狂舞,在雨中捶胸顿足地哭诉着……直到尾随寡妇去村外埋了死婴,才在天边一点点泛白中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