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蕤感叹,“黎静婉此人,真是不同凡响,爱憎分明,大气。”说着赞许地点点头。
“何出此言?”楚廷煜问。
“佟氏说黎静婉把她们几位姨娘都安排好了,连她的婆母孙氏也做了安排。侯府如此对她,但她只是有仇报仇,没有迁怒任何人。”
“别说换成其他女子,就算换成男子,也很少有人能像她这般心胸宽广。”
正说着,管家端来了酸梅汤,许蕤连忙一扔扇子,接过喝了一大口。
他舒服地叹了一声,说起他这两日听到的事情。
“现在黎静婉已经是自由身,被封为了县主,娘家又是镇远将军府。我听说京城有些世家已经有想法,要去将军府求亲。”
“虽说已经嫁了一次,但黎静婉如今可是炙手可热。只要她愿意,想成亲不过点个头的功夫。谁要能娶到她这种女子,算是祖上烧高香。你说是吧,靖王?”
“不对。”楚廷煜出乎意料道,“你说错了。”
“哪里错了?”许蕤不解。
楚廷煜看过来,神色严肃。
“第一,孙氏不是黎静婉的婆母,她和秦家已经毫无瓜葛。”
“第二,黎静婉现在不会成亲,因为这些人配不上她。”
许蕤觉得莫名其妙,楚廷煜竟然还要纠正孙氏是不是黎静婉婆母这句话。
“肯定有人配不上她,但成亲和配不配得上没多大的关系吧?要不然,她以前就不会嫁给秦长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房里光线变暗的缘故,他瞧着好友的脸色似乎沉了一些,“那你认为京城里谁配得上她?”
楚廷煜沉默了一下,刚要开口,管家这时走进来。
“王爷,贵妃娘娘宫里传话,让您现在进宫。”
他看了一眼许蕤,又道,“娘娘还说,让您带上许大夫。”
许蕤一听,没问缘由,先把碗里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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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钟贵妃的翊坤宫,一名太监迎上来。
“靖王殿下,娘娘正在正殿会客,让您先过去,许大夫先去偏殿休息。”
楚廷煜随着太监前往正殿,快要接近殿门口时,便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
太监通报一声,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廷煜提步走入,就看到钟贵妃和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妇女坐在一起,下首则坐着另两名女子,看年纪像是母女。
钟贵妃虽然年逾四十,但是保养得体,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见到楚廷煜,她最先开口,“煜儿,快来,见过你小姨。”
坐在她旁边的妇女,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钟氏。
钟氏一直随夫在外做官,楚廷煜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早已经没有印象。
他上前行礼,“廷煜见过小姨。”
“快别客气,该是我向靖王行礼。”钟氏激动起身。
“好多年没见到廷煜了,可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谦谦君子,难怪这么年轻就被封为亲王。”
钟贵妃脸上的笑容加深,明显很高兴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夸奖。
钟氏虽是长辈,但楚廷煜是王爷,神色看着有些冷,她不敢托大,走到另两名女子身旁。
“廷煜,我来介绍一下。”她指着年纪较大的女子,“这是你的表姐赵芸樱,比你大两岁,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楚廷煜听母妃提起过,钟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十分宠爱。
赵芸樱先行礼,“见过靖王殿下。”
她长得瘦弱,虽然是贵妇装扮,但举止间带些局促,不如一般的世家夫人大气。
从容貌上看,赵芸樱和钟氏并不像,应该是像她的父亲。
楚廷煜朝她点头回礼,“表姐。”
钟氏又指着赵芸樱身旁的少女,笑道,“廷煜,这是芸樱的女儿宋轻妍。按辈分来讲,她是你的表外甥女。”
钟氏话一说完,宋轻妍就脆生生地开口,“见过表舅,我是轻妍。”
宋轻妍已经满了十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容燕妍丽,灿若桃李,正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楚廷煜。
在来京城的路上,她就听钟氏说她的表舅被封了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
但是楚廷煜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却一直不成亲,钟贵妃十分头疼。
她以为楚廷煜和她见过的很多达官子弟一样,要么长得肥头大耳,要么浑身散发着酒色带来的颓色。
结果,没想到楚廷煜竟然长得这么俊朗,气质超凡,第一次她要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子。
从见到楚廷煜的第一面,她就心跳加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对于宋轻妍的热情,楚廷煜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在他们对面落座。
钟贵妃招呼钟氏坐回来,道,“煜儿,你小姨她们好不容易才来京城。这些日子,不管你有多忙,都要留出时间多陪陪她们。”
钟氏连忙推辞,“娘娘,靖王殿下日理万机,岂敢劳烦他。”
“一家人,不必见外。”钟贵妃和她从小关系就好,见到多年未见妹妹,十分欢喜。
“而且这次就你们祖孙三人进京,又住在宫外,自然要煜儿多加照顾。”
钟氏的夫君本来要调回京城,但其中出了一些事,只能等到年底入京。
担心钟贵妃等久了,便派人护送她们进京,也因此耽误了些时日。
楚廷煜答道,“儿臣明白。”
宋轻妍忍不住不去瞧他,便借着说话看向楚廷煜。
“表舅,我第一次来京城,到时候要多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钟贵妃笑道,“轻妍有事就直接去找你表舅,不要不好意思。”
宋轻妍心中一喜,笑容明朗,“是,多谢贵妃娘娘。”
说完又拿眼角偷瞄楚廷煜。
楚廷煜端起茶盏,遮断了她的视线。
钟氏说起进京路上的见闻,“娘娘,我们还没进京,就听说了京城武安侯府的事情。”
她唏嘘一声,“这武安侯府可真坏,杀人放火谋夺爵位,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武安侯府的事情连皇上都过问了,钟贵妃自然清楚,不屑道,“蝇营狗苟,死有余辜。”
钟氏拍了拍心口。
“那林氏的女儿恰好和芸樱是同年出生,若是我的女儿被抱走了,我非得和那些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