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心疼地看着好友,两个苦命的女孩儿相顾无言地红了眼眶。。。
朱珍在门口的水龙头下细细地将手清洗过后,来到知南的房间,将门反锁之后,整个人重重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知南见她累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缓缓地开口道:“我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谁知朱珍斜睨了她一眼,佯装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又想玩消失?”
知南被她逗笑,见她如往常一般地与自己开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
“我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许慕之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许慕之没有管你吗?”
朱珍一股脑地将心中的疑虑全盘托出,知南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可是,提及许慕之这三个字,知南的脸上却神色突变,原本有些笑容的脸上,瞬间染上了阴霾,语气低沉的说道:“我不想说,你可以不问吗?”
“好!”
干脆而又肯定的声音传进知南的耳边,让她支离破碎的一颗心感到既温暖又难受。
而对于知南的言语含糊,朱珍却毫无保留、简洁明了地向知南说明了家里的情况。
原来,朱珍的弟弟是因为无知,才偷盗被抓的。
之前,知南听朱珍提起过,他的弟弟找了一份送外卖的活计,本来干得好好的,可是后来,他见大街上有身体残疾的人坐着轮椅在外自由活动着,便想给爸爸也做一个。
可是,由于家里有一家子要照顾,他往往需要到很晚才能赶到市里去开始工作,由于年纪小,没读过什么书,又不怎么熟悉路线,挣得一直也不多,勉强能混个温饱,家里父母身体不好,所需的药钱,都是靠朱珍平时的贴补。
本就没什么剩余的钱,可以给爸爸买轮椅,于是,他见家里周围的工地上,有很多堆放的钢材,便生了不好的心思,想着一次偷一点儿去卖,应当不会被发现。
可是,却没有想到本就处在偏远的镇子里的工地,似乎早已经被偷了很多次,可却一直没有抓到偷盗之人,于是变得异常的警觉。
朱珍的弟弟,就这样被抓了个正着,也被当做典型,带进了当地派出所。
弟弟入狱之后,家里便只剩下一家子的老弱病残,刚才是瘫痪在床的爸爸,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这才又拉了一床,而像刚才这种情况,在这个家里,几乎每日都要上演。
如果朱珍不回来的话,仅凭瘦弱的母亲,根本无力支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原本回来之后,朱珍要忙着照顾家里,无法出去工作,身上带回来的钱也即将用得七七八八了,正在犯难之际,好在知南将店子转让的钱给自己寄了过来,这才让自己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
在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朱珍便在附近工地里的小餐馆,找了一份不需要那么守时的打杂工作,暂时先应付着。
。。。
知南听朱珍表面上云淡风轻地诉说着这些时日的生活,默默地低头看向了她交叉紧握的那双布满伤口,而又粗糙的双手。
原本在这之前,这双手,还那样灵活巧妙地在小小的指甲上,勾画着美丽的花儿,而现如今,却被生活摧残得好似七老八十的老媪一般。
知南只觉鼻尖一热,这个社会为何如此地不公?努力生活的人总是被这样残酷的现实打回原形,而有的人,却可以轻易地就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手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