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意见女儿有危险,一边拖着受伤的腿往这边爬着,一边嘴里哀求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给你抵命,我自己去死,不脏了你的手,求求你啊!”
浓厚的悔意和对女儿的担心,让他不住地磕头乞求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的头用力地磕向满是水泥灰的地面,原本飞扬的泥灰也染上了鲜红,贴在了地面,贴在了陈则意的额头。
头上已经麻木,可是他一下也不敢停下,他的心里实在是害怕无法使对方消除恨意,而连累了自己女儿的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何众才幽幽开口道:“以己爱子之心,度人爱子之心,我这个没上过太多学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你们这种衣冠楚楚的人,竟然不明白,呵!”
“你求我,那我,还有那日船上送了性命的人,又能去求谁?你们给过他们机会吗?”
“你要求,就去地狱里向那些枉死的人求吧!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何众将手里的刀高高扬起,准备刺入知南洁白的脖颈之时,知南突然手上一用劲,感觉困住自己的绳索松了开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拦住何众拿着尖刀的手腕,不让它朝自己刺下来。
陈则意见状,强烈的求生欲也爆发了出来,他用尚能动弹的那一只腿支撑,尽全力地朝何众俯冲过去。
何众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丝毫没有反应的时机,一时闪躲不及,竟然被撞倒在地,手上的尖刀也脱手而出,滑向了没有护栏的阳台,就这样,从高空坠落了下去。
失去了武器,又被二人牵制的何众更加地恼羞成怒,他一拳又一拳地挥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则意。
本就血淋淋的额头,又夹杂着嘴里、鼻子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四周的空气之中霎时间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气味。
而一旁的知南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见状,也立刻冲了过去,想要帮爸爸挣脱。
可一个是受了伤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弱质芊芊的女流之辈。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敌得过常年做体力活的青壮年男子。
陈知南和爸爸很快便落了下风。
陈则意满是悔意的看了一眼想要救自己的女儿,心知再这样下去,fù_nǚ俩一个都跑不过。
一瞬间,他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竟然用双臂死死地夹紧了何众的脖子,并大声地对知南喊道:“快走!跑!”
知南看着眼前满脸是血,可还是因为用尽全力而涨的满脸通红的爸爸,眼泪再也忍不住一般,倾盆而出。
就在她准备回头往楼下冲去的时候,身后一阵痛苦而忍耐地闷哼声传来。
“唔!”
只见何众反手扣住爸爸的脖子,将他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
然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向他的肚子,一下一下地将他往阳台踢去。。。
“不!”
知南停住了逃跑的步伐。
就在何众将父亲一脚踢下大楼之际,知南死死地抓住了爸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