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儿迷茫的问着:“什么?”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箫布衣抑扬顿挫的念着这首词,一股淡然飘逸,不争而争的霸气,却毕展无遗。
这首词是太祖之作,也只有太祖这种经天纬地、有大胸襟、大气魄、大豪情的伟男子,才能写出这样的诗词,令人敬佩。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对于这首词,秦仙儿自然不会陌生,呢喃着重复着这句词,整个人似乎被人抽空了灵魂。
可旋即,她猛然摇头,说:“不,你骗我,骗我……”
“哦?”
箫布衣狐疑的说着。
秦仙儿瞪圆了双眼,愤怒的说着:“可太祖也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可见,人生于天地间,就是为了斗都生,为斗而死!”
“生命不止,争斗不休!”
这一刻的她,野心毕露,的确是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霸道。
箫布衣微微摇头,“可有时候偏偏就是这样,不争就是赢,或者更残忍一些的说,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远胜你什么都做。”
“这样吗?”
秦仙儿忽然安静了下来,这句话似乎摧毁了她脆弱的内心,让她对自己坚持二十多年的信念,产生了严重的崩塌。
她抬起头,眸子凄楚可怜,说:“所以,她就说靠着不争,争夺到了你的心?”
箫布衣笑着说:“不,她只是比你更聪明。”
“嗯?”
秦仙儿不解。
箫布衣说:“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该不争。而你则不同,不管该不该争,都要争夺到底,就像个天生的战士,只为战斗而生。所以往往这个时候,会显得心机很深,造成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秦仙儿恍然大悟,忽然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是应对了那首诗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谢谢大人能愿意跟我说这么多,仙儿感激不尽。”
说着,她跪在地上,对着箫布衣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做完后,她又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头饰,顷刻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淡然与优雅,说:“大人,动手吧。”
“好。”
箫布衣点点头。
秦仙儿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神色,可随后又变得无比坦然,这样的结局,不是早在心中设想了无数遍吗?此刻既然来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慷慨赴死罢了。
咻!
下一刻,就听见一声冰冷的破空声,一缕青丝从秦仙儿的头上落下,缓缓落在地上。
秦仙儿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头发,又抬头看向箫布衣,呐呐问着:“大人,您……”
箫布衣淡淡的说:“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箫布衣走后,秦仙儿才瘫软地倒在地上,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侥幸,又看向那地上的一缕青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将它捡了起来,柔柔地放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