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个赤裸裸的阳谋。
无论箫布衣怎么选择,栾家都是最后的赢家。
能在如此短暂,又如此急促的时间内,想出这么高明的手段,栾进忠堪称人精。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服。
箫布衣也在瞬间想通了栾进忠的计谋,怒而反笑,说:“你是认定我不敢杀你?”
“小人不敢有如此奢望,只求大人要是泄愤,只针对我一人即可,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栾家其他人。”
栾进忠跪得笔直,昂首挺胸,满脸的鲜血,让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慷慨赴死的从容与坦荡。
“呵呵。”
箫布衣淡然一笑,看着栾进忠。
“大人!”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箫布衣面前。
低头一看,竟然是栾飞鹰。
“你又来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学你父亲,替他死?”
看着跪在地上的栾飞鹰,箫布衣淡淡的笑着说。
“是的,大人!”
栾飞鹰慷慨激昂的说着,看向那边的栾进忠,说:“身为人子,眼看生父身陷囹圄,却无动于衷,又算是什么男儿好汉?所以,如果大人真的要杀人泄愤,请放过我爷爷和父亲,只杀我一人即可。”
“飞鹰,退下!我身为栾家嫡长子,为父亲死,为家族死,理所应当,你有什么资格跪在这里?”
栾进忠低吼着。
“父亲能为家族死,为祖父死,那我就不能效仿父亲,慷慨赴死?”
栾飞鹰慷慨激昂的说着。
“胡闹,还不赶紧退下!”
栾进忠继续低吼。
栾飞鹰却跪的笔直,脸上毫无惧色,说:“父亲应该爱惜此身,为家族的繁荣复兴,做出贡献,而我只是个家族无用的浪荡子,即便是死了,也无足轻重。所以,请父亲以家族为重,让儿子代替您去死吧!”
“……”
一时间,父子俩竟然为了谁该去死,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所有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明明是一件必死的事情,俩人却争来争去,好像是天大的好事儿一样。
扪心自问,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哪个家族能做到如此情景?
不愧是栾家,数百年的教育与传承,令人敬畏。
如此家族,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第一家族了。
见二人争来争去,箫布衣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淡淡开口,“父亲对儿子的拳拳爱护之心,儿子对父亲的眷恋之情,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美好画面啊。”
二人不再说话,静静聆听,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彷徨的神色。
下一刻,就见箫布衣脸色一冷,说:“可是,你们似乎只记得表演父子情深的画面了,却忘了,谁该死,谁不该死,是我来决定的吧?!”
哐当!
父子二人脸色齐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