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一阵低吟声传入耳中,虽然没有刚才那阵怒吼声音大,但其中所蕴含的渗人程度,却更加明显。
而随着越深入,那声音越发清晰。
走进去,就看见原本数百平方米的酒窖,已经被摆放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
那些刑具好像有很多年头了,锈迹斑斑。
但若是仔细看下去,就发现那上面的斑点,实际上不是铁锈之类的,而是早已经干涸的鲜血。
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不知道多少次被鲜血浸染,然后干涸。
如此回环往复,形成了那种独特的锈迹。
而在酒窖的中间,一个人被绑在一张老虎凳上。
此人披头散发,身上满是血污。
要不是箫布衣记得聂金阳身上的那股气势,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聂金阳。
聂金阳是谁?
曼陀宫宫主,高高在上的存在,一身气质道骨仙风,而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流浪汉都要比他强上一些。
他浑身血污,两条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原本强壮有力的双腿,此刻露出了森森白骨,而肉却一点点被人剔掉了。
而鬼王医的手法很高超,将他的肉全都剔掉,却保留着所有的血管,就连最小的血管都没破坏。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拍ct图。
可箫布衣却知道,这可不是拍ct图那么简单,这手法多难,被施刑的人要承受多少痛苦,那是无法想象的。
而这正好符合箫布衣的想法。
“主上,您来了?”
看着箫布衣进来,鬼王医立马停下手上的活儿,笑着说。
随后又指着面前的聂金阳,像是在炫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似的,说:“主上,老头子在得到您的命令后,历时八个小时,将我平生所学全都用在这老小子手中。这老小子起初还嘴硬,现在却一心想死。只要主上答应给他个痛快,他估计连他三岁偷看老奶奶洗澡的事情都能说出来。”
箫布衣笑了一下,说:“嗯,干的不错,我现在有话要跟他说,你先出去吧。”
“行,主上要是觉得还嫌他不够惨,尽管吩咐,老头子我还有些绝活儿没施展呢。只不过这绝活一旦全部走完,他就得死了,连我都救不了。”鬼王医嘿嘿笑着,转身离去。
等鬼王医离开后,箫布衣说:“聂宫主,我们又见面了。”
聂金阳也看到箫布衣进来了,那双无神的眼睛,瞬间回复一丝光彩,祈求的看着箫布衣,嘴里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杀了我,杀了我……”
“聂宫主,蝼蚁尚且贪生,你身为曼陀宫宫主,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何要一心求死呢?”箫布衣的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充满嘲讽的说着。
崩!
这话像是彻底刺激了聂金阳,他的眼珠都快爆出来了,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怒吼一声:“魔鬼!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谁能想到,堂堂曼陀宫宫主,天王巅峰的存在,此刻竟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这么歇斯底里大叫?
想到这,箫布衣的心中只觉得一阵快意,冷声说:“你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当年在我母亲身上所做的一切,今天十倍百倍在你的身上应验了吧?”
这句话一出,聂金阳瞬间变得平静下来,可一张脸上的表情却来回变幻,时而狰狞,时而后悔,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最后所有的表情又全都变成木讷与机械,重复着那句话:“杀了我,杀了我吧……”
见他这样,箫布衣知道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所以,他说:“你想死,那就告诉我,当年为何曼陀宫要追杀我母亲,要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否则,我会继续养着你,一直养着你!”
聂金阳脸上的神情又来回变幻,最后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好,我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