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镇抚使大人,真的……死了?!”
沈家。
刚踏入沈家大门,沈慕青就凑了上来,一脸担忧、凄惨与绝望的看着他,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箫布衣面色阴沉如水,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一个个沈家人。
如果说之前的沈家因为箫布衣接连得罪了田家和欧家,陷入了一片紧张而又肃杀的气息中,那现在随着龙承志的死讯被传遍江州,压在沈家那头顶上的千斤巨石,此刻总算是落下。
整个沈家顿时陷入一片哀嚎与绝望中,一团死气彻底笼罩了整个沈家,毫无生机。
沈耀祖和沈耀宗兄弟二人已经站了起来,只是他们跪了许久,一双膝盖几乎要废掉了,此刻只能像两条死狗一样瘫坐在轮椅上。她们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有兴奋,有恐惧,有绝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所有的情绪都能在同一张脸上,同时出现。
他们兴奋的是这个折磨他们兄弟二人许久的箫布衣,终于把天给捅出一个大窟窿了,田家老家主出手了,箫布衣最大的靠山倒了,箫布衣绝对没有半点生机。他们的大仇,也要随着田家从天而降的盛怒,一起报了。
他们恐惧的是,他们沈家居然要被这么一个废物,彻底拖入深渊,所有姓沈的人,都难逃一劫。
他们恐惧,他们不甘,他们愤怒……
可他们无处可逃。
与他们一样,箫布衣很愤怒,出奇的愤怒。
龙承志曾经是他最得意的手下,与他有着相同的经历,又在他的指点下,一点点从一名普通的大头兵,成为他亲卫队的一个小队长。
可以说,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那无数次站在一起,舍生忘死的经历,却远胜亲兄弟。
毕竟亲兄弟只想让他死,而龙承志这种没血缘的兄弟,却为他挡过无数敌人的刀剑。
可现在,这个在战场上铁血铮铮的汉子,没死在敌人的手中,反而憋屈的死在了江州一个小家族的手中,这是他的耻辱,是在他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不能容忍!
看着沈慕青那充满担忧的脸,他微微点头,说:“是的,他……死了!”
声音如金铁般,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轰隆!
这个回答,就像是在沈慕青的心上放了一个大炸弹,一下把她击垮了。
虽然她不怕死亡,但一想到衣衣还这么小,就要再次跟着他们面对死亡,那种绝望的无力感,彻底压垮了她。
她身子一抖,险些晕倒,箫布衣立马扶住她。
沈慕青柔柔地靠在他的怀中,悲惨绝望的说着:“我……我们怎么办啊……”
箫布衣眼神冰冷的说:“血债血偿!放心吧,我会把田家老狗的狗头,亲手斩下,放在他的坟前,祭奠他的亡魂!”
“狂妄!”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
他这话一出,顿时成为了沈家所有人攻击的目标。
一群人对着他怒斥连连。
更有人直接喊了一声:“都是这个混蛋害得我沈家平白遭此大难,马上田家就要来了,等田家带着逐日军来了,我们在座的各位,还有半点生机吗?既然横竖都是死,我看不如齐心合力,一起拿下这个小子,用他一家三口的狗命,向田家赔罪,祈求田家的原谅,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对,就用这一家三口的贱命,来祈求田家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