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远瞪了她一眼,周氏马上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说话。
长公主倒也不恼,只是道,“秉国公那等人家,确实比我宁远侯府强上一些。只不过,我家非晚与菱歌相识在先,这婚姻难道不讲究个两厢情愿吗?”
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秉国公的门第虽高,但那秉国公世子,着实算不上什么良配吧……”
张溪远开口了,“长公主殿下说得对,与秉国公世子一事,我家菱歌也不情愿,便作罢了。郡王,确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但我家菱歌性情顽劣,恐难与之相配啊……”
长公主皱了皱眉,不过只有一瞬,“张大人忙于朝政公务,女儿家的心思,又能了解多少呢?此事若张大人拿不定主意,就请菱歌出来,问问她的意见吧?”
周氏见缝插针,“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儿家,但凡要些脸面,也不会与人私相授受的……”
张溪远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但碍于客人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忍下。
长公主听了这话,看向周氏,“你虽是填房,却也是菱歌名义上的母亲,一个当母亲的,怎么能说出这等言论来呢?”
周氏被如此下脸面,当下不悦了起来,“我知道长公主殿下位高权重,可我家的女儿嫁不嫁,当是我家说了算。难不成因您是长公主,就可以强娶我家姑娘吗——”
“你闭嘴!”张溪远出言呵斥。
长公主不怒反笑,“张大人,你的这位续弦夫人可真是好样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本宫说话。菱歌非她所出,本宫只要张大人一句话,张大人怎么说?”
张溪远想起张菱歌昨日说的话,苦笑道,“长公主殿下,下官也想做这个主,但是,我家菱歌主意大,她已经明言,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
张菱歌匆匆从绣房赶回,一进正厅就看见了满目的喜庆。
“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忙起身去扶她,“你我都这般相熟了,怎么还这样客气,今日啊,我冒昧上门,没跟你事先打招呼,吓着你了吧?”
张菱歌在面对长公主时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局促,眼下笑得落落大方,“郡王,他同我说了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
“哎,这事情宜早不宜晚,夜长梦多啊!我若是今日不来,保不齐人家就要把你往哪个火坑里推呢!事情定下来了,你就是我家的人了,日后谁想欺负你,她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长公主特意拔高了声音,为的就是让周氏听得清清楚楚。
周氏也明白,这是长公主在借机敲打她呢。
脸色十分难看。
张溪远面对自己的女儿,总是少了几分底气,“菱儿……你……”
张菱歌收起笑容,“父亲,我同意这门亲,聘礼就请您代为收下。”
张溪远愣愣地应了一声,便让管家去拿庚帖。
交换过庚帖和定亲信物之后,这门亲,就算是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