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颀并不在意,他端起茶盏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到季符离面前。
“季大人看看,可还有用得上的?”
季符离深深地看了东方颀一眼,接过册子翻开来看……
——
洪州城官邸前堂内。
顾浅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无语菩萨。
这几日,洪州幺蛾子频出。
一开始,有人半夜抛屎,或蹲墙头上把屎拉外头,导致空气里总是有一股无法驱散的臭味。
后来,坊间传出“放血疗法”、“怒视病人眼睛杀死疫症”、“童子尿洗澡”、“鞭打健康人以此吓退疫症”乃至供奉鼠像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防不胜防,且屡禁不止。
为此,有的人操作不慎感染了破伤风,没病的人也染上了病。
前去劝阻的士兵一到,他们安安静静,士兵一走,又恢复作妖。
家里有小男孩的,被逼着拼命喝水,就为了那一泡童子尿。更离谱的是,买尿的人站在房顶上亲眼瞧着孩子尿了,立马扔钱过去……
还有神婆号称自己是太阴真君座下弟子下凡,愿意自请做法驱走鼠疫。
士兵将神婆带到外头,岑丹了解情况后进屋报给女帝拿主意。
顾浅闭着眼睛,以手扶额:“将她扔到疫房去,开坛做法也好,煎药治病也好,三天内若治不好里头的病患,诛三族。”
默了默,她又下令:“往后有借神鬼之说驱疫的,皆如此办,若是献药方的则另说。”
“末将遵命!”岑丹得了令出去,撩开门帘差点儿与儿子撞了个满怀。
长熠一把扶住岑丹:“母亲。”
岑丹笑了笑:“何事慌张?”
长熠松开手,瞧见里头歪坐着一脸郁闷的顾浅,对岑丹说:“母亲先忙,儿子有事和陛下商量。”
岑丹拍了拍儿子肩膀,往外头去了。
长熠进门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朴实的小陶罐,“啵”的一声拔出塞子,放到顾浅鼻子下晃了晃。
顾浅闻了闻,没好气道:“酒啊?”
长熠递得更近了:“再闻闻。”
顾浅瘪瘪嘴:“难不成还是琼浆玉露不成?”
说着抬手拿过小陶罐就要往嘴里倒,被长熠抬手止住了。
“姑奶奶,你喉咙不要了?”他连忙解释道,“这可是高浓度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