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生日,你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我金库里好多宝贝!”她说。
长熠笑道:“我自己都忘了。”
入得房内,他将纸包拿下来放在桌上,说:“胡管家是胡颖坤父亲,每年生日,胡婶都会纳两双鞋垫送我。”
说着,他打开檀木盒子,有些惊讶,随即冲顾浅莞尔一笑:“老岑替你也求了一个平安福!”
顾浅见他从檀木盒子里拿出两个红色绒布袋子,上头系的明黄色绳子打着结,将两个袋子系到一起。
长熠绕过屏风,走去床边将平安福压在了枕头底下。
顾浅觉得内心深处极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她有些抗拒这种情绪。
“我见那厨子还背着面粉,你府里难道没有吗?”她胡乱岔开了话题。
“府里当然有面粉……”长熠绕过屏风,走过来拿起鞋垫走到立柜前,打开一格,关掉,又打开另一格,将鞋垫放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不在父母身边过生辰,老岑可能讲仪式感吧,觉得从侯府背了面粉过来,才算是她为娘的心意。”
收好鞋垫,长熠过来给顾浅倒了一杯热茶:“晚上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顾浅见他自回房后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不由得有些羡慕。
不过一个平安福,两双鞋垫子,一碗长寿面,而已。
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手指无意地摸着茶杯盖子,问:“侯府的面粉……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什么,自家庄子种的。”察觉到顾浅脸上极淡的失落,长熠补充道,“明年你生辰,老岑也会派厨子过来为你做长寿面。”
顾浅轻哼一声,笑道:“我生辰?我都不知道我生辰是哪天!”
她总不能继续过前世的生日。
万一跟女帝不是同一天,传出去,人都要以为女帝疯魔了!
长熠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知道……女帝生辰就是你落水那日,四月初六。”
顾浅:“……”
顾浅:“难怪呢!我说怎么一睁眼躺东方颀腿上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顾秧。”
长熠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抬起手替她将碎发撩至耳后,拉着她走到榻边。
“方才不是想看聘礼么?仔细瞧瞧,可还喜欢?”
顾浅俯身拿了一本册子打开来瞧,里面图文并茂记载了各式玉器如意,她略看了看,放下,又拿起一本。
长熠伸手拿了本最大的递与她:“这个是总册。”
总册只记录各类物件的数量及折银价值,并未载图。
饶是如此,也厚达两寸。
顾浅接到手中,边看边问:“你们家产业多吗?怎么有钱置办这么多东西?”
长熠却摇了摇头:“不清楚,家里产业我没插手。不过老岑听说你入府,高兴得添了许多私产进来,那些东西原也是当年跟随先帝抢来的。”
顾浅合上册子,默了一会儿,轻叹道:“你跟我在一起,不能体面地办上一场婚礼,你娘也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摆婆婆的款儿。说到底,是我亏欠你们家。她还填进来这么多聘礼,这恩,叫我如何还是好?”
“一家人,谈什么还不还。”
长熠嘴上说得客气。
到了夜里,却计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