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季符离很是诧异,他望着顾浅,“世子殿下要同陛下入宫?”
顾浅不以为然道:“是啊。我们老顾家小辈就他一根独苗,我要带回宫里好好培养……”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招来两个内监,“你俩速速去城中为伯礼买几身衣服鞋子,先送去紫宸殿。”
“你穿多大的鞋?”她扭头问顾伯礼。
“回陛下,五寸。”
内监躬身领命,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左右犯难。
“怎么了?”顾浅问,“现在还没宵禁吧?”
她都没听到宵禁的钟声。
一名内监跪下道:“回陛下,奴婢们身上不曾带银钱,不知……可否问大人们借些?”
顾浅听完,一时愣住。
她也没带银子。
以前出宫习惯带一荷包金瓜子,今天怕掉在猎场特意没带出来。
她刚要回头问岑沐年,却见他和季符离双双掏出银票递了过去。
内监一瞧,不知该接谁手里的,又陷入犯难。
顾浅朝他俩递了眼色:接吧。
站着的内监冲顾浅微微福了福,便上前接了二位大人手里的银票,一前一后骑马入城去了。
不多时,烤肉串滋滋作响,冒着油花热气勾引味蕾。
岑沐年自腰间摸出匕首,切开面饼子,用面饼包裹串上的肉,将肉尽数撸下来,递到顾浅面前。
顾浅看着那把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匕首,一下子食欲全无。
那是岑沐年三番五次执意要赠与她的匕首。
她曾问岑沐年有没有用它杀过人,岑沐年说杀过之后,她死活不肯收。后来借机落在上都护府里,没想到又被他找出来了。
岑沐年晃了晃手里的肉夹馍:“不尝尝?很香的。”
季符离和顾伯礼都望着顾浅,不明白她要作何。
顾浅默了默,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讪讪地笑:“我突然想自己动手了,这个饼先给伯礼吧,他最小。”
说完,她从盘子里拿了个面饼,将簪子拦腰插进去,左右各滑动几次便将面饼切开了。
“大将军,麻烦上烤串!”顾浅将打开的面饼伸到岑沐年面前。
岑沐年垂下眼帘,裹了两串烤肉与她。
看她吃得香,不忍告诉她那肉也是用这把匕首切的。
肉夹馍噎人。顾浅就着滚烫的果酒吃完了一整个,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后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如何上的马车。
她靠在季符离肩头说:“崽啊,我很看好你!你可要好好干,千万别被利益熏心自毁前途……你要是脏了手,那等于是打我的脸啊!”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抬上去的人,那明里暗里的,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就等着你出差错呢!”
“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好好干,将来吏部尚书、尚书令,那都是你的!”
“但是,你要敢违法乱纪,同样的罪,别人仗五十你一百,别人流放你死刑,明白?”
顾浅的食指竖在二人中间,她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果酒淡淡的甜香,吹得季符离有些恍惚。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