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岑沐年赶着饭点在午膳时提了一个红木食盒入了紫宸殿。
他进门时带进来一阵暑热。
顾浅见他额头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干的汗珠,便示意宫娥端来一碗冰镇杨梅饮给他。
岑沐年打开精巧的盖子,拿出一碟玉露团放到顾浅面前,拿掉隔盘,又从下层拿出两截竹筒朝她晃了晃。
“干话梅和黄豆酱,拿来煲鸭子很开胃。”
顾浅一听到“干话梅”三个字,后槽牙就忍不住发酸,她忙命宫娥拿走交去司膳房。
“怎么这样急?都出汗了。”顾浅说着将自己的丝巾递过去。
岑沐年接过丝巾攥在手心,用衣袖擦了汗,端起冰镇杨梅饮仰头开饮。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顾浅发现他这几天皮肤好像白了些。
“事情安排妥了,得快些赶回来吃饭。”岑沐年喝完冰饮,指着玉露团道,“你尝尝看,用蜂蜜和牛奶做的,凉了就化掉了。”
他跑出一身汗原是为这个。
顾浅拿起金勺挖了一团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像是蜂蜜牛奶味的果冻,口感比果冻要嫩滑许多。
“好吃吗?”
“好吃。”顾浅点点头,又挖了一团入嘴,“宫里没有这道甜品,你帮我把那厨子挖过来。”
岑沐年摇摇头:“你爱吃的话我给你带,厨子不能给你。”
“为何?一个厨子而已,这么小气!”顾浅笑了笑,“大不了我重金聘请,人家为了钱肯定愿意入宫!”
岑沐年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他笑道:“也许吧。我若不肯放身契,他哪儿也去不了。”
顾浅放下勺子,不解地问:“你连亲随都肯给我,为何一个厨子如此不舍?”
岑沐年凝望她,笑而不语,眼中有细碎的眸光闪动。
大抵是因为亲随胡颖坤的长相过于平庸,莫说是做卫令中郎将,就是做她的贴身保镖,他也十分放心。
但那小厨子却生得过于美艳,雌雄莫辨,还是不要让她看到的好。
谁知道她一朝穿来,性情有没有受原主女帝的影响?
“莫非……你有龙阳之好?”顾浅问完,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岑沐年沉下脸来,目如寒冰:“此事开不得玩笑。若是有心人听了传将出去,你危矣!”
顾浅:“?”
顾浅:“!”
顾浅:“你放肆。”
岑沐年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下臣一直放肆。”
面对他炽热且危险的目光,顾浅认怂地缩了缩脖子。
她环顾四周,宫娥内监早已退了出去,偌大的偏厅只有他俩。
得,越发像调情。
“上午议事,大理寺卿说我派了暗卫保护他们,是不是你在暗中协助?”她岔开话题问道。
岑沐年清了清嗓子答道:“是。”
那日,他见她只给了尚方宝剑,便知此中凶险。于是命人暗中保护几位大人,这才让他们屡次从刺客手中脱险。
否则,三司元首都遭了暗算,不光粮草案开不了审,此后女帝的所有政令若要推行必会遭遇重重阻隔。
顾浅心道,算了,那厨子先不抢了。
饭后,午觉醒来。
岑沐年沐浴更衣完毕来到紫宸殿花厅,一如既往抓着顾浅的手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