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没动,仍旧畏惧地看着他。。
岑沐年握住顾浅的手,将刀尖抵住自己脖颈处动脉。
顾浅心想,自己若一刀切下去,他应该也能在剩余的时间里掐断她脖子吧……
与敌人同归于尽向来不是她的风格。
要么敌人死,要么她逃跑。
关于拿自己性命冒险的事,她是一点儿也干不出来。
“吁——”
马车忽然停下来。
“大人,到了。”
岑沐年收回匕首顺势插入刀鞘,然后放入顾浅手中。
顾浅见他打起帘子下了马车,也跟着起身出来——猛然想起昨夜入睡之时,自己屁股是露外边的!
她惊恐地看向岑沐年:老子挖了你眼珠子!
一抹春梅红色斜里站出来,朝顾浅伸出手欲扶她下马车。
“秀儿?”顾浅立在马车上惊讶地喊出了声,“你也是他的人?”
秀儿愣住,没懂女帝意思。
“她不是。”岑沐年说着睨了秀儿一眼。
秀儿自觉退开,岑沐年抓住顾浅手腕往下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稳稳接住。
他抱着顾浅进入一家豪华客栈。
秀儿替顾浅重新处理伤口,上药,换衣服,重新梳妆,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顾浅望着铜镜里明艳照人的自己,想想这两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秀儿忙活完退了出去。
岑沐年端了蒸梨与茶水进来放到桌上,冲顾浅说:“聊会儿?”
顾浅走过去歪坐着,开门见山道:“你手中有江湖势力。”
岑沐年坦白道:“是。四年前上京城武林大会,那时我开始接触江湖。”
说着,他倒了杯茶递与顾浅。
顾浅又问:“老百姓吃不起盐,吃醋布,军中是否也如此?”
“不错。现在制盐技术落后,成本高,效率低,盐业由朝廷把持。”岑沐年娓娓道来,“大凤朝庶民吃的醋布有两种,一种是晒干的海带,一种是用醋煮过的布。这两样都便于储存、携带。”
顾浅想起来他曾制过一面水银镜,便问他为何不制盐?
岑沐年莞尔一笑:“私自制盐是死罪,傻子。”
顾浅不以为意:“你会怕死罪?你都敢在女帝面前直接插眼!女帝要是敢动你,早被你攮死了吧!”
“浅浅为何这样想我?”
岑沐年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眼里却溢满了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汤盅,揭开盖子,将蒸梨水推到顾浅面前道:“不烫了,你将就喝一些,下火。”
他记得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的。
顾浅垂眸看了一眼蒸梨,问:“放糖了吗?”
岑沐年抓起白瓷勺递到她手里:“放了蜂蜜。”
蒸梨软烂清甜,顾浅边吃边同岑沐年商议制盐要略。
大凤朝地广人稀。
海岸线狭长,四季分明,阳光与风力充沛,适合生产海盐。
内陆高山因地壳运动而隆起,有条件制池盐与井盐。
“这事交给你来安排,搞得定吗?”顾浅放下勺子问。
岑沐年端起汤盅将剩余的蒸梨水一饮而尽,而后放下汤盅冲顾浅笑:“下臣,定不辱使命。”
却换来顾浅明晃晃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