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摸进茅草地寻了会儿,手上、脸上被锋利的茅草锯齿割出一道道红色细印子。
无奈地回到路上,她看着西沉的太阳,大致判断了一下东南西北,沿着官道继续往前走。
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走到驿站歇一晚。
走到最后一抹余晖隐入山峦,天地瞬间暗了,顾浅也没能走到驿站。
路边草丛、远处山林渐次响起了各种虫子、鸟儿以及野兽的啼鸣声。
顾浅被蚊虫叮了一身包,纤弱的肌肤也被粗布麻衣磨红了。
原先被茅草割的印子微微红肿、发痒,实在难受。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前头隐约传来马蹄狂奔而来的声音,速度极快像是赶什么任务。
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顾浅寻思,她出走不到一天,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也不知是岑沐年的人还是赵太保的人呢?
她走到路中央,双手抱臂,淡定地看着一队高大的人马气势汹汹狂奔而来。
就算穿麻布粗衣,就算灰头土脸,女帝的威严不能丢。
月色下,打头的彪形大汉看到路中突然窜出个人影,并未减速。
他扬起马鞭冲顾浅大喝一声:
“闪!”
顾浅:“?”
来不及想更多,她趴下就地一滚——“啪嗒!”
顾浅及时滚到了路边,屁股上仍然挨了力道十足的一鞭子。
鞭子上的力道直接将她掀翻,沿着路边坡道滚了下去,磕在大石头上,直接昏死过去。
“哈哈哈哈,是个傻子!”
人马疾驰而去,数道起伏的身影飞快隐入黑暗中……
顾浅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你奶奶个腿——”
顾浅疼得面目狰狞。
她一只手摸了摸肿起的额头,另一只手摸了摸开花的屁股,一时间愤怒值到了极点。
敢对女帝纵马行凶,你们死定了!
顾浅忍着伤痛一瘸一拐上路,终于在城门关闭前入了碧波城。
守城士兵见她灰头土脸一副没吃过饱饭的样子,屁股后面裤子还裂开一条血印,寻思这小傻子入得城内或许还可以乞讨为生,于是心生怜悯让她混了进去。
顾浅饿得两眼昏花,走得一瘸一拐,内穿的马甲兜里,金瓜子一晃一晃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
守城士兵听不出那是金瓜子之声,也没在意。
顾浅拐入无人的巷子掏了两颗金瓜子出来。
住进客栈后,洗把脸就出去买了干净衣服换上。
买鞋的时候,掌柜的问她脚上的小头履是不是不要了,不要的话给他,新鞋履就送她了。
顾浅便用脚上的脏鞋换了双新蒲履,又换了碎银铜钱来吃街边摊。
她走之后,鞋履店老板双手托着顾浅换下的鹅冠红细绫金绣牡丹花小头履,如获至宝。
街边摊售卖粟米粥就大饼,一丝油水也无,噎得顾浅差点见到牛马兄弟二人组。
摆摊的大爷倒了一碗茶水给顾浅,叫她坐着吃。
顾浅端起喝了一大口——“噗!”入口泛着一股馊酸,她直接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