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女帝还是储君,岑沐年偶然见了一眼便遐思神往。
开国侯眼见儿子即将在储君招亲比试中夺魁,便私下里求见储君,要求将岑沐年刷下去。
为了回报储君,他暗地里替顾浅训练铁浮屠。
同年,储君称帝,北疆起战事。
女帝便将岑沐年连同八千铁浮屠一并派去了北疆沙场。
女帝承诺开国侯,不接到他的奏请札子,就不下令召回大军。
他要让儿子远离上京城,远离女帝,要让北疆的霜风吹醒他一腔热血。
女帝后宫充盈男子众多,他不愿儿子为了个女人将自己的前途给耽误掉。
只是今日看来……北疆的霜风并没有将岑沐年一腔热血给吹冷,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顾浅听得连连咂舌。
原来是朱修远主动请求待在北疆不回来的!
害她一度以为女帝蠢到不可救药,近几日胡思乱想睡也睡不安稳……
这游戏剧情设定简直离大谱!
“看来,醇亲王下令召大军回京,反而帮了你倒忙。”她笑了笑。
不能给醇亲王做嫁衣,给她拉拉仇恨也好,总之得送她点什么。
朱修远眉眼有些无奈颓废,他也跟着笑:“回来也罢,回来也罢。既尽全力试过了,也不算辜负。”
当爹的每日看着儿子立在风中朝望上京城,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见得多了,也就明白儿子的想法无人能改。
他知道女帝在留意儿子的婚事,也知道兴国公推拒了女帝好意,他都知道。
开国侯眼眶红了红,似下了大决心,再度起身跪下磕头道:
“老臣恳求陛下,给我儿一次机会!”
顾浅:“?”
顾浅:“朱修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朱修远抬起头来,眼中似有清泪。
“陛下,我儿今年二十有六,臣从未见他对何事何人如此上心……他幼时练枪练剑,从马上摔下来都不曾叫过一声苦……唯独到了北疆,单枪匹马夜袭敌营,浑身是血归来,说,说……说他心里痛……
“陛下,哪个当父母的能见得了孩儿受这样的折磨?
“陛下,老臣今日豁出脸面恳求陛下给我儿一次机会,让他跟着您……说不定时间一长,他自己觉得没意思,就释怀了。”
顾浅端起茶碟轻轻饮了一口。
岑家主动抛来橄榄枝,她若不接,若是岑沐年因此黑化倒向顾秧,那就万事休矣!
顾浅放下茶碟,心平气和道:“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朱将军还是回去同云麾将军、还有岑小将军先商议吧。”
给他一次机会。
说得轻巧。
顾浅最看不惯恋爱脑了!
恋爱脑疯魔起来那是道德也没有、底线也没有,万一因爱生恨要一剑攮死她,她躲都来不及。
都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
岑沐年武功天下第一,今日看来,脑子确实有点不大好使,当着那么多人面竟然就敢飞到女帝的御驾上来。
顾浅是万万瞧不上一个傻子的。
若不是顾及到他可能是未来的镇国大将军,顾浅就直接拒绝了——她要从他们手里拿回兵权。
朱修远将铁浮屠兵符放在桌上,磕了头,躬身退下。
顾浅挥毫泼墨,写下了帝生首幅墨宝。
“来人,取朕私章来。”她道。
茉心端着楠木盘子奉上女帝私章。
顾浅捏起来沾沾印泥,“啪”,章成。
“朕的字如何?”她拿起字给茉心看。
茉心瞧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上却答:
“陛下的字,自然极好。”
顾浅挑眉看着她:“哪里好?”